『商旅行腳隨筆354-非洲箭筒樹筆記』

  五月納密比亞之行,喜歡信口胡言亂語的死黨商友阿村仔,這會兒他又開口亂蓋啦。說啥麼箭筒樹是灰堊紀的遺物,說它是活化石古生物。我才懶得去管那麼多,我只要知道箭筒樹是南非怪樹這就夠啦。這日又是黃金星期五的假日,我的南非黑傭查普曼,開著公司那部蘭羅弗休旅車,載著我與三名台商,準備前往那密比亞參觀一家開發公司。回程途中經過一片曠野,停車歇腳小小休息一下。

  喝過自家帶來的白開水之後,我放眼眺望附近的景色。不遠處有著一叢叢成長的樹木,樹貌奇特古怪引起我的注意。於是我開口問查普曼:「查普!那些樹是何樹呀?」查普曼用阿非利干語說出樹名,他的回答在下有聽沒有懂,一陣沉默之後他突然用英語說:「It’s be made for the arrow holder!」他的解釋我仍然不懂。待至中餐時間,一群土著經過餐飲店門前,查普曼隨上前與他們聊天。

  不久他手上拿著一個箭筒回來,然後指著箭筒告訴我說:「它就是用那種樹作成的。」這時後我才恍然大悟,原來那樹就是非洲聞名的「箭筒樹」嘛!百聞不如一見,見過之後真的又讓我長智慧啦。納密比亞當地的箭筒樹樹幹棕白相間,樹身挺直往上挺拔,樹秓在樹頂形成樹傘狀。據說它的耐旱性極強,環境惡劣、風吹雨打、或者長期的乾旱無水,它都能夠順利成長活得欣欣向榮。

  查普曼告訴我說:「每年的六、七月間箭筒樹盛開黃花。花朵不很大,可是花萼囊內充滿花蜜,所以在它盛花期間,蜂蝶鳥兒聚集於花間採食花蜜。就連那些凶悍的狒狒,牠們也會成群結隊湊上一角。」稍頓他又接著說:「至於人類將它稱做『箭筒樹』的理由很簡單,因為它的樹皮,就是修曼族土人製作箭筒的素材嘛。」修曼族土著善於弓箭狩獵,尤其箭術堪稱「南非洲之第一」。

  非洲南部之修曼土著喜歡揹箭長征,專好狩獵巨大動物以誇其勇敢。由於大型動物活力強盛,故爾須以毒箭伺候才有勝算。為保能夠安全的獵獲大型動物,他們砍伐箭筒樹之樹皮製作箭筒,然後將毒箭小心儲放筒中,藉以維護獵者自身之安全。通常,他們先將需要的枝幹取下。然後放置陽光下使其曝曬乾燥,再以一種鋒利工具挖空中心。之後塞以堅硬之中柱,用以防止箭筒乾燥期間之變形。

  箭筒成品必須放在陰涼通風處,藉著風乾使其形狀固定且能增強材質之韌度。完全風乾後的箭筒,抽去塞入之中心柱後,它就成為一個堅固耐用,且容易收納有毒箭矢的箭筒啦。絕大多數人以為黑人智商不高,其實那是錯誤的觀念。僅僅箭筒樹之利用,足以證明他們的智慧不輸給白人。因為箭筒樹之利用,在非洲大陸已有數千年之歷史了呢。

 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,我個人在非洲待過很長時間。足跡遍佈十餘個國家,各地之風俗民情小有心得,因此,對於黑人從未輕視過他們。他們的性情與我等相似,人品有好有壞完全雷同。對於黑人的智慧不可輕沽,我們所懂他們也懂,可是很多他們所懂的,我們卻不見得都懂咧!我在非洲許多未知的知識,全都是他們教導後我才知道的,而「箭筒樹」的知識,只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。 【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