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祭

散文版主作品觀摩
  該還妳的,那年,也早還了,不是嗎!現在的我,除了殘存於腦部的妳的意識尚無法完全清除之外,對妳,我已一無所有。妳呢?或許,也正在慢慢吞嚥我們曾經共有的美好回憶!是不是?是不是!

  看妳默不作聲,是承認了嗎?承認我們之間的相遇,是一場美麗,卻是傷痕累累的錯誤嗎?還是,還是‧‧‧‧

  說話啊!妳說話啊!妳怎麼可以這樣對我,妳怎麼可以這樣率性的說走就走。原來,原來妳不愛我!妳真的不愛我!我知道,我知道!妳不愛我。

  天空的藍,映透無垠的海,花片凋成帶愁的淚,一滴一滴的灼痛,深邃的雙眼。在妳最愛的時節,用妳最愛的方式召喚,妳喜歡嗎?還快樂嗎?這一次,我並不急著想知道答案,還是,到我夢裡說吧!

  曾經不經意的聽人說起,不斷的在宿命裡輪迴的愛情,走差了一步,代價便是粉身碎骨。不管妳信或不信,我還是得告訴妳,我信!我終於相信了。因為,我好想再愛妳,雖然很傻,很傻,請讓我也任性一次吧!

  午夜,我會把我的靈魂,附著在白色的花瓣上,隨妳載浮載沉。迎著月光,譜下完美的終曲,洗滌有關妳和我的所有記憶。痛,也許,會有一點;等待,也許,會久一點。總是逃離不了沉淪於愛情宿命底下的我們,就認命吧!幸福,即在不遠的將來。如果,如果妳還相信我,就讓我們再邂逅一次吧!

  循著舊時相遇的天地,探尋妳的氣息,獨有的體味,不著痕的沉入海底,那是妳,也將是我,此刻,相融的宿命。為妳,我願意。

  那幕戲一落,只見導演得意的笑著喊卡,隨即,冷眼媚笑。望著跳入湖心的沈映庭,隨花葬心,替代了另一場風花雪月的情事輪迴。

  一向熟諳水性的他,這回,在眾人的議論中沉寂無聲,片刻過後,待眾人察覺有異狀時,紛紛跳入湖中進行搜尋及搶救,卻遍尋不著他的身體,一夕之間,他,竟然在眾人的目光中消失。一種異色的傳說,從此,在同一個癡心的時節上映,名曰:花祭。

  
  茜容,請原諒我,還是無法把妳從我的心裡撕去。知道嗎,把妳撕裂的力道越大,痛的刻痕會越深,心也就跟著妳黯黯死去。雖然,雖然知道,這會是妳我最後的完美結局,但,還得等上好幾年呢,不是嘛。我怕妳會孤獨,我怕妳會想我,更怕妳會忘了我,茜容,妳聽見嗎?妳聽見嗎!妳‧‧‧‧

  望向海的另一邊,無際的天,連上火紅的暮色。落櫻紛紛,隨風化舞,樹影靜謐陶醉,光影急速竄離,是黑夜來臨的前奏曲。漸散的熱力,終將沉落海底,一種勾人平靜的意象,是動人,更是心疼的夜幕起航。只得靜靜傾訴,等待無聲,雨出。

  海,默不出聲的靜脈,看不清是重溫纏綿的悸動?抑是,抑是壓制心疼的良藥上口?猶如置身記憶中的浪漫時節,近似的場景,不變的心;繫戀的起點,宛若眼前。櫻花開滿枝頭,妳輕笑過;喃喃細語,伴著輕淌的溫柔,隨風吹落,漾起溫婉花心一波。知道嗎?只有一個人會癡癡的陪妳在這一起坐,坐看斜陽落幕時的戀戀紅彩。茜容,妳看見嗎?我回來了!我回來陪妳了!

  淚光,映出了黑的冷淡,冷得癡心畏寒。從黃昏持續到深夜,這一幕癡,還有誰能給得起溫暖?眸子燙的使人神傷,迫人不得不躲進回憶的情網,要一點妳遺下的餘溫也好,至少,這個夜,還抵擋得住心的喟嘆。

  是不是真要殘忍的把妳忘了,輪迴下的愛情才能得償?是不是真要等到心絞痛了,才能測知愛有多深?情有多長?是不是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學會遺忘,再從遺忘中,尋回被遺忘的這一段愛情,我和妳之間的故事,才得圓滿?是不是啊!

  無助的眺望,形同死寂的夜空,哭不出聲的隱痛,是怕揹負不起妳的愛啊!茜容,失去妳的這一大段日子,我活得好苦,妳知道嗎?好些事想對妳說,妳卻一去不再回頭。我想,我對妳堅定的愛,妳應該會明白的。此刻,只想問妳,妳可曾為我感動過?有嗎?若有的話,可以讓我也感應到妳的存在嗎?可以嗎?

  無言的吶喊,把夜空也染成重重的灰了,是老天聽見沈映庭的真切叫喚嗎!下雨了,真的下雨了。霎時,只見花瓣緩緩的舞在雨中,白的、紅的、粉紅的繽紛色彩,隨雨飄降,在鵝黃色的燈光映照下,交構成一幅唯美浪漫的夜色。頃刻,浮在海上的片片花瓣,竟自然的匯成一團人形,隱約可見,隨海波晃動挪移,不時的展露丰姿,似笑,似哭,似無奈,似滿足。茜容,是妳嗎?真是妳嗎!

  片刻之後,花瓣隨雨沒入海中,把這一夜的癡與愁全部帶走。大雨瞬間滂沱而下,濕冷的身軀,已無餘溫。執著的眼,緊釘著海面,慘白,可憐。

  無奈的情路,癡心的人走,走不出的生命幽谷,該放任繼續追逐嗎?匆匆來到舊時地的沈瀚文,見著呆立在岩上,被雨淋濕全身動也不動的映庭,撐著傘,快步走進他的身後,遮蔽他的天空,感性的說著:『阿庭,回家吧!』

  親情的叫喚,心死的救贖,一轉念,映庭回頭,緩緩起身,投入瀚文的懷裡,幾無氣力的說著:『哥。』

  風中,和著暴雨聲。傘下的溫情,沒不去哭痕,心搗碎了,淹沒了,愛的天空。
  春天的情人湖畔,是偌大的理揚大學獨特的天然寶藏,通往湖畔的蜿蜒小徑兩旁,栽植為數不少的櫻花,每逢春時,必是豔麗綻放。掛滿枝頭的花海,狂騰在溫柔的三月,更形璀璨撩人。迷樣的香氣,隨風瀰漫山街,撲人芳心,一步一入醉,一醉一神往,儼然已至桃源幻境。垂下眼簾的花幕,看似自戀竟成的風采,也獨有春華淋漓的知音得尋,不得不迫人擺弄風姿相映。微微驚嘆下,淺露帶笑花顏,自迷迷人,自醉醉人。

  紛降的花朵,鋪滿山街小徑。風,徐徐迎人以幻,輕拈春色戀緒,沉浸遍野花香,陶然忘我,花姿群擺山間,爭奇鬥艷,著實惹人惜憐。斜照的紅霞,映出湖面金碧輝煌,向陽點綴花心,邂逅春季戀人暮色,引人無限遐想。波光隱隱閃動,划向微熱情心,構築那一季浪漫情愛的序曲。

  那年春天,不知為何,三月裡的櫻花,開得特別的漂亮,整條通往情人湖畔的山徑,幾乎被彩色的花瓣覆蓋。落櫻紛紛隨風垂降,形成一幅花海的美景,宛若置身在立體的空間,舉目所見的自然時序,引來一群輕狂學子的驚豔長嘆。

  那天,和家聲、智言、易儒等一票死黨,大約十來人,相約課後直奔情人湖畔賞櫻,豈料,沿途竟被龐大的櫻群所迷,從嘻鬧嘈雜的起點,到愕然無聲讚嘆的終點。沿路上,和呼嘯而過的微風並駕齊驅,望入眼下美不勝收的花景,足以教人一輩子難忘。

  約莫四點整,一票人,浩浩蕩蕩的抵達情人湖,招來所有人注視的目光,此時,漸近黃昏。遠眺湖畔,已有好些情侶坐在岩石上甜言蜜語,極盡纏綿;有些人則在一旁放起了風箏,獨自的享受喃喃自語;更有些人自顧自的畫起畫來,擺上唯美賞心的沉默姿態,或嫻雅端坐、或揚手撫眸、或抬顏欲醉、或低吟側眉。每個人的心皆有所屬,好似和這一幕景色約會般的熱烈,自然,我也有倖與會。

  該說是天意註定嗎?抑或是純屬巧合?和茜容的第一次相遇,真讓我著實吃上苦頭。原本在情人湖畔悠閒賞櫻兼放風箏的我,卻被這一群死黨惡整,在家聲和智言的積極攪和下,三條風箏線硬是緊緊的糾結在一起,在力道的相互拉扯下,正在一旁作畫的亞若,首當其衝,遭受了無妄之災,成了第二個受害者;她的畫架和畫架上未完成的畫作-櫻花樹下影,亦被當場弄翻,紅色的原彩,不偏不倚潑灑在畫作上的模特兒茜容臉上、身上。霎時,更讓亞若火冒三丈,頓時,只見她對著我破口大罵,我也只能頻頻點頭示意,不斷重覆的說著對不起,卻依然無法消除她內心因一時失控所激發的怒火。

  情緒僵持當中,只見茜容信步走向亞若面前,對著她輕綻著笑容說道:『妳變醜啦!』俏皮話一出,果然稍稍緩和了亞若的怒氣,然而,精練的她,二話不說,便要求映庭要在眾人面前跳進情人湖賠罪,站在遠端的家聲和智言,眉心上揚,一付蠻不在乎的樣,乍然猛笑,異口同聲的點頭說讚。事發突然,亦情非得已,映庭只能照單全收,以熄亞若怒火。十分鐘後,只見大夥心思各異的看著映庭狼狽的走向櫻花樹下,隨即,只見他用著低沉的嗓音,開口對著亞若說道:『妳的要求,我已經做到了,對不起,我真的不是有意的,希望妳不要再生氣了,再見。』亞若和茜容聽完映庭的話後,目光緊隨著他即將消逝的背影挪移,不一會兒,漸散的背影又重回櫻花樹下,濕淋淋的全身,散發另類的狂野氣質,暖在胸膛的灼熱,除了愛情之外,還剩啥? 

  映庭鼓起勇氣,羞赧的抬起頭,半正視著茜容微笑說道:『妳好,我叫沈映庭,剛剛,謝謝妳幫我解圍,再見。』隨即快跑轉身離開。

  是冥冥的牽繫,是宿命的起始。大二的那年春天,我們相遇,相遇在櫻花怒放的一季,沒有錯過,只有笑,掛上枝頭。
  人這一生,跳脫不出生命、輪迴、愛情、戲劇的範疇,從無到有的自然延伸,環環相扣著生命張力。癡與怨,總在淒美的愛情戲碼上獨領風騷,佔有一席之地,然而,玄奧的生死輪迴課題,亦不乏死忠的支持者,穿鑿附會之說,傳之千古,亦必有其動人之處。

  那一年,花祭的故事,正是在三月櫻花怒放的時節上映。情人湖畔作畫的怡如,正把綻放中的櫻花及其緩緩飄降的丰采,分毫不差的攬入圖中,當然,最美的主角,便是櫻花樹下靜脈含情的千紅。秀麗的潔白輪廓,逐漸生成之際,不料,一陣嘩然起哄聲後,細熱的風箏線橫貫畫板,畫架及未完成的圖畫硬聲而倒,紅色的原彩,染紅了千紅的輪廓,著實讓怡如勃然大怒,當下便氣憤的把攪和的俊毅推向情人湖中。被湖水濕透全身的俊毅,只得把頭擺低,那是千紅和俊毅難忘的第一次逢遇。

  之後,情人湖畔,便成了他倆專屬的愛情舞台,從黃昏到日落,由白夜到天黑,不斷的傾訴愛情的美,不斷的付出與分享喜悅,真是同儕眼中,令人稱羨的一對。湖光是情,櫻花成戀,樹為憑,風為證,山盟盡出,海誓不悔,堅貞如石,此情憾天,那便是他們共守的約定。那年,他們二十歲。

  只是,浪漫改變不了宿命和輪迴。人生,也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,出現了不該出現的角色,以致把愛情的美,染成了灰,殘酷的了結。

  隔年三月,無情的一夜,把千紅的童貞送給了下流的俗類,任憑千紅死命的抵抗、哀號,輪暴者亦無動於衷,腥風血雨下的哭喊,只是再添心傷。散髮、破衣、頹然已死,淚已無聲。那個夜好冷,把千紅的心冰藏了,靜靜等待死神的召喚,無言的躺在櫻花樹下,只見紛飛的紅櫻,像啼血般的凝結,快速著落在千紅身上。淒厲、蕭涼的哀怨,是恨的化影,更是癡愛的執著。

  午夜,約莫一時,千紅身著一襲紅衣,伴著紅櫻,躍入情人湖中,從此不起。一旁留給俊毅的書信提及花祭輪迴之說,在每年三月事發的同一地點,湖中灑滿櫻花花瓣,以載魂魄,午夜一時,若遇雨出,即是深情有感,持續七年,便得重遇。  

  只見課堂上,老師侃侃而談,以花祭的真實故事為題材,點出好些詭譎難辨的思路,要求台下同學提出疑點及看法,並設想重新詮釋。當下,聽著入神的沈映庭,似心有靈犀般的毛遂自薦,自願接受挑戰,演出癡心的角色。此間,亦不斷的回想花祭的傳說,和情人湖畔那天的場景,真是如出一轍的巧合,不免讓他的心涼上了一截,然而,鐵齒的他,自然是不可能輕信的,為了印證和釐清真象,他義無反顧的重回故事現場,同時感應戲劇下的人生,更妄想超脫生命下的輪迴。

  上課中,家聲和智言便不斷的在私底下竊竊私語,等待下課後,便迅速找上映庭,希望他別做傻事,真去泡上那畫中的紅彩女子。只見映庭雙手平放在兩人肩上,一派輕鬆灑脫的說道:『謝謝你們的關心,也多虧你們的惡搞,讓我有機會一探花祭傳說,我不會輕易放棄的。我喜歡她。』映庭話鋒一出,家聲和智言當場傻眼,不再多言,只能祈求,花祭,只是個傳說。

  黃昏又至,櫻樹擺態迎出,湖波瀲豔,花片翩翩,又是一個適合愛戀的暮色。夕日美采,花語戀開,停不了追尋的腳步,真切又實在。此刻,愛,卻是讓人得永生的資材,然而,世上萬般無奈,又豈止愛情,又豈止花祭般的淒美傳說。

  情人湖畔一隅,茜容正聚精會神的在描繪落櫻。見著茜容的映庭,內心暗自竊喜,二話不說,便緩步行至茜容正央,縮頭縮腦、彆手彆腳的微笑說道:『妳好,我叫沈映庭,妳那個‧‧‧』茜容一聽沈映庭那三個字,便微婉纖笑,打斷了他的話語,隨即開口道:『你叫沈映庭,我昨天知道了,你不問我姓名嗎?』被茜容的大方話語楞了一楞,拼命的點頭說要,茜容也落落大方的開口道:『你好,我叫林茜容,昨天那個叫你跳水的人,她叫陳亞若,很高興認識你。』

  從虛幻看真實,從愛情看生命,美好的事物,總是曇花一現般的短促,能抓住永恆的那一剎那,也足夠回味今生了。
  生命的起與落,從生、老、病、死循環的演繹過程中,讓我們體會了個中的殘酷與真實,不得不讓人以更寬闊的心胸坦然面對,積極活出自我價值。年輕的起始,雖是狂傲懵懂,倒不失幾分天真,原始之原,即是還原真我的極致。

  花祭,從花之盛開到花之凋盡,呈現了大自然的循環本能,卻因人為的訛傳,或巧合、或精心策劃、或過度幻想,致偶發令人感嘆的淒美愛情傳說。人性,便在這種淒迷的意念作祟下,顯得格外的脆弱與過度的慈悲,以致無法探求故事的真相,及其背後所隱藏的虛幻。無法透過科學驗證的事理與玄奧的課題,或者,才有賣弄玄虛的本錢吧!而花祭傳說的哀怨,便是如出一轍的悲涼。愛情不死,遂透過靈魂不斷的尋覓近似的角色替換,成就了輪迴與宿命交織的美感。

  順著花祭的腳本演出,沈映庭演活了天真和執著的癡男角色,果然讓櫻花凋成絕倫的幻彩。花季之後,夏戀正讓人炙熱難擋,淪為守候愛情一員的他,白潔皓眸,丰采照人。課後的情人湖畔,便是見證他倆愛情的地方。五月的風,柔軟的使人不得不展露慵懶的弧度,薰人的眼,挑人的醉,醉入愛情海底的酒色,正航往愛情昇華後的唇邊,笑聲撐起了湖面一小波漣漪,散滿全身筋骨的狂愛,覆沒了惱人的理智。這回,只與太陽的熱力同墜湖邊。

  生命的美,貴在相知相惜,不必在乎其長短;花開的美,亦何償不是。戀人的黃昏,癡情的湖面,笑朗的情聲,絕代的倩影,是他倆在情人湖畔留下的戀愛痕跡,日復一日的知心相守,無意間,卻把浪漫的愛情和全世界一同分享。然而,愛戀越是接近尾聲,腦海的波濤越是翻騰不止,深怕再一次印證花祭傳說,於是,漸入佳境的愛情,開始在映庭的腦海裡蜷縮不安。回想著課堂上老師口述的愛情故事-花祭,越是不可能的果斷,越是無意傷人熱血肝腸。也許,正是被愛沖昏了頭吧,映庭早已不在乎花祭傳說的真相,也不想再探究故事的真偽,因為愛情真的來了,來自生命中的純真。

  只是,違反腳本下的主角,豈能得償所願?每一個浪漫的愛情故事,都會有起點和終點,和扮演故事裡的主角一樣,也會有生,也會有死。該出現扭轉劇情走向的配角,雖然曝光的機會不高,然而,卻可能呈現另類激情的轉折。

  等待真相,是一種不可言喻的煎熬。生有其時,死有所命,本不足掛心,只是,愛情的魅力,著實神奇,讓向來鐵齒的映庭不得不預做防範。於是,在徵得茜容的同意下,開始轉換愛戀的場景,把情人湖畔和山街滿是櫻花繽紛的花景淡出生命。
  
  初戀的滋味,甘醇甜美,教人一輩子能遺忘幾回?陶紅的落櫻,粉紅的花蕊,白色的花片,紅色的櫻海,又該如何使人不一輩子難忘呢?太難啊!難在冥冥之中的無形推手,把愛詮釋的太過啊!一種執迷的宿命牽引,是美麗遺下的殘軀,是花容夢斷的哭痕,卻不由衷。

  一場花之哀祭,隨花舞起。帶邪的目光,寸步不離的窺探,從黃昏持續到黑夜,不自覺的被緊鎖,是一種迫人的寒光,映照著湖面,騰出不屬於春季的冰寒。生命,即將枯凋在惡夜的花坊,是誰的輕嘆,搖憾著月光?又是誰的癡心,導出這般異色的纏綿?嘆問誰?天啊!
  人生,該來的人和該走的人,總是在時光匆匆流轉中被不經意的輪替,不管是人為的刻意安排,或者是必然的生命循環,還是一場偶發的意外事件等等,都教人不免憤恨、慨嘆與悲傷。有些愛,讓人不得不自私、專制、瘋狂的迷戀與付出。愛越深;陷越深,一切盡是完美的表象,無可替代。

  七年的漫長等待,是癡心的放縱,亦是真愛重逢的渴盼。相仿的殘酷手法,如出一轍的上演,只為尋得千紅的魂魄,重溫一段難捨難分的舊夢,讓淒情絕美的救贖,不斷的在每年落櫻繽紛的河畔重覆著生離和死別的戲碼。不管是千紅、俊毅,還是茜容、映庭,都是因為愛,而堅貞無悔的付出愛。

  夢,總有盡頭,會醒;心,總有深處,會疼。花祭的傳說,也只不過是世間男女為愛而掀起的浪漫與殘虐的對比效果罷了。僅管淒美、蒼涼,卻不失真。營造著深刻誘人的花海,凋成魂魄的夜歌,哭響懂得真愛的癡人,在每一段悵然若失的愛情底下,殘忍的憧憬,憧憬著一段血紅的印記。

  七年,說短不短,說長不長;只是,生命可以有多少回七年的等待。他,為了堅守與千紅的承諾,不惜一切的導演著人性不該存在的惡行。他,為著一齣戲的癡情演出,澎湃的情感,躍成一股無懼滅頂的感動巨流,最終,令人婉惜收場。在映庭躍入湖心之後,花祭的輪迴傳說亦隨之終結。而精心導演這齣戲的俊毅,在苦等了千紅七年之後,真象終於漸漸釐清。而傳說,終歸只是傳說。要不回的和已逝去的,終成了啃蝕劇情的無名主角。

  我們都只是一個平凡的人,卻在愛情的國度裡,展現著不平凡的愛與慾。不管愛情到終是否成圓,我們曾經無悔的付出過,也曾快樂的擁有過,現在,也該隨著這齣戲的完結而暫時劃下一個句點。未來,導演著生命的每一部精彩劇集,也該讓自己親自下海,別老隱身幕後策劃與擺佈他人生命的起落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