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退休生活思想起49-吃剉冰的回憶』

  有人說:「剉冰來自中國。」是否如此?無所定論。`不過,在椑官野史之中有所記載:「遠在周朝就已有吃冰之紀錄」。據說當時之朝廷設有「運冰郎」之官職,他們在冬天將山上結冰鑿成方塊,深藏於山洞石窟之中,等待夏季來臨之時,利用快馬驅車將藏冰運至皇城,提供給王室與貴族們消暑之用。雖說我對這則史話抱著存疑態度,但對它的敘述卻感興趣。

  因為年年大暑之際,我也希望有冰可吃才是前題。不論是哪種冰品,包括冰棒冰淇淋或剉冰,在下對他們都不會挑剔。家母常說我是「冰精」投胎轉世,嗜冰如命,只要有冰可吃,再粗重的工作我都願意去做。對於母親的說法很難接受,可是說個真格的,有碗剉冰放在我眼前,任何的堅持立刻化為妥協。見吃讓步昰我的弱點,從小至今毫無改變。

  孩提時期,我也曾和鄰家孩子一樣,提著冰桶到處叫賣枝ㄚ冰。美其名是打工賺取零用錢,其實,我是希望借賣冰之便多多親近冰棒罷了。有趣的昰我的冰棒,自己吃掉的比賣出去的多,經常是吃掉老本也不自知。一次兩次情有可原,幾次過後,母親便不准我再去賣冰啦。賣冰無糧草走不動,無本去冰店批冰叫賣,因此我的賣冰生意便走入歷史。

  失去吃冰的依靠,每天跑東走西找尋親近吃冰機會。皇天不負苦心人,終於讓我找到了新的對象。我發現街角有家冰店,他們的剉冰滋味之佳,在我們村子裏找肚出第二家。這家冰店的老闆娘,人長得四體勻稱笑口常開。每次走到她的店門前,我的雙腳便怠惰起來,不想再往前移動腳步。加上老闆娘柔聲親切的招呼聲,不自覺的便提步走入店內。

  老闆娘開口問我想吃啥冰?我的答案總昰一樣的說:「清冰」。我之所以點吃清冰原因,實在是口袋深度不夠,再者我確實也喜歡吃清冰,因此入店點叫清冰習以為常。但見老闆娘返身走近冰櫃,自櫃內拿出一方大冰塊,將它安置在剉冰機上,輕鬆的搖動右側之轉輪,陣陣柔細的冰屑從刨刀口落入碗內。轉輪動作越轉越快,冰屑落下速度也跟著加快。

  不一會冰屑越堆越高,她就稍停用手壓壓再繼續轉削冰屑。冰屑份量堆疊得差不多高,停機轉身在碗內的冰屑上,澆上兩三圈的煉乳,再加上紅紅的香汁,最後澆上一大匙的黑糖水,端上桌來還客氣的說聲:「請慢用!」然後她就回到剉冰機旁整理善後。整套過程熟練非常,動作一氣呵成迅速俐落。收拾完畢之後,接著她又迎起笑臉,快速的招呼另外食客去了。

  此時貪饞的我,早已迫不及待的拿起金屬湯匙,迅速舀一匙送入口中,然後細細品嚐其冰涼透頂的滋味。之後,一口接一口的挖舀吃食,直到碗底的花朵出現,這才依依不捨的放下湯匙。吃完剉冰之後,走向櫃檯付賬走人。走出店門,邊走邊回味著剛才的剉冰滋味。

  時光匆匆過,歲月流逝如斯。如今那家小店已經變成大店,老闆娘的工作改由長媳接班。過去手搖轉輪的剉冰機,已由新式機器帶動替代手搖了。每回我帶孩子回家省親之時,必定會上那家冰店,點一碗清冰回味從前。吃剉冰的那種痛快,實在難以形容它。此店之滋味數十年未變,口感還是維持從前,只是當年吃剉冰的小伙子,如今已是個滿頭霜白之老人家矣! 【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