週二 5月 31, 2022 9:00 am
每個人都是有名有姓的，都是有家庭，有父母的，都是有人疼，有人愛的。
何向榮把登記表鋪在辦公桌上，登記表有些是學生家長填寫的，字跡不一，有些潦草，有些文化水準不高的家長寫的字跟小孩子的塗鴉一樣，他要工整地謄抄一份留著。
椅子被胡老師拿到窗邊站在上面釘窗戶，暑假期間學校裏沒人，颳風下雨窗戶被打壞了。
“要不要幫忙？”何向榮問。
“不用，兩顆釘子打進去就好了。”胡老師說，“你先等一下。”
“不要緊，你先忙，注意安全。”
“報名表不是交上去了嗎，你還要寫名單？”胡老師看見了他面前的紙張。
“是啊，抄一份留著，過些年了都不認識了。這人啊，來一場世間不容易。現在一個個天真無邪，無憂無慮的，這一上學，就是分數，考試，成績，越往後，操心的事越多了。”
“那是，人嘛，總不都是這麼過的。”
何向榮趴在桌上，開始在工作本上謄寫：
趙海升 男 1986 6 28 趙興才
胡曉蓉 女 1985 11 9 胡東華
李成龍 男 1986 3 13 李輝
李俊傑 男 1986 7 36 王芹
這個糊塗家長連孩子出生日期都寫錯，一個月哪有三十六號的，這個回頭要核實一下，何向榮做了標記，繼續抄寫：
楊攀 女 1985 4 16 楊樹春
這個去年就該入學了，父母離婚，在家沒人管，家長楊樹春是她爺爺。小女孩倒是懂事，能幫家裏幹不少活了。
徐志高 男 1986 11 2 徐會平
趙福久 男 1986 8 23 秦素華
王娟 女 1986 2 4 王琴
這個不錯，這孩子沒有爸爸，她媽媽不知道從哪懷上了她生下來，一個人帶著她長大的。一個女人未婚先孕帶大一個孩子，可想而知有多難。這孩子以後要多關照一下，她早就被人罵野種了，往後在學校裏，可不能讓同學欺負她。
李俊 男 1986 4 25 李龍華
陳倩 女 1986 6 15 陳友國
鄭有成 男 1986 8 17 鄭啟華
劉青青 女 1986 10 3 劉和友
趙志高 男 1986 2 24 趙富
何向榮停下來核對了一下，第一個重名的，還好姓不一樣，他繼續往下抄。不過，還是覺得有點不對，他仔細看著名單上的名字，想到了，這個陳友國要生二胎，計生辦去做工作，他作為學校有聲望的老師也一同去宣講政策，所以他知道他這個女兒陳倩是八七年生的，登記表上寫的年齡虛報了一歲。這家後來還是又生了一個男孩，重男輕女的家庭都是儘量拖著不讓女孩上學，這家怎麼年齡還不到就把女兒送來了？
胡老師把椅子還回來了。
“釘好了？”
“什麼好不好的，能湊合用。怎麼樣，新生夠數嗎？”
“差不多吧，差不多，少一兩個也容易做工作的。”
何向榮回答。這個陳倩年齡不到上不了學的，上了學也跟不上來。不過他知道很多人證件上的年齡都不符合實際情況，如果陳倩戶口本上的年齡也虛報了，那他就管不了了。他繼續抄寫：
李俊飛 男 1986 3 12 李全
胡雨辰 男 1985 12 26 胡國林
張友川 男 1986 4 17 張忠兵
李瑩 女 1986 5 23 郭玉榮
趙軍 男 1985 6 7 趙全中
這個是去年就來了的，讀了一個月跟不上又回家了。那個陳倩相當於比班上年齡大的學生小兩歲了，到時候肯定跟不上。
李俊傑 男1986 3 26 李大知
得，有同名同姓的了。本地胡，趙，李都是大姓，起名字不特別點的話，很容易有同名同姓的。
趙蘭蘭 女 1986 7 6 趙富林
又一個疊字名的，何向榮很不建議給孩子起這種疊字的名字，小時候叫的親切，以後四五十歲了孩子都結婚了，還被人“青青”、“蓉蓉”、“菲菲”地叫，不難為情嗎？
胡翠萍 女1986 10 11 胡建明
李成浩 男1985 11 21 李東華
李成旭 男1985 11 21 李東華
雙胞胎。這家人得意，一天得了兩個兒子。
何新浩 男1985 12 19 何玉山
有了個跟自己同姓的，何向榮伸手到耳朵上摸摸，剛才有家長遞給他煙他夾在耳朵上了，可是沒摸到，可能是掉了，可惜浪費了一根煙。他伸手到襯衣口袋裏拿自己的煙。村裏適齡入學的大約也就這些孩子，男女比例也還好。他在口袋裏摸到了一根散煙，原來家長給的那根煙放口袋裏了。還不錯，這地方經濟不那麼好，也算不上貧窮，重男輕女，上不起學之類的情況有，但是很個別，很少有生了一個女兒甘願被抓被罰也要繼續生男孩的，教育觀念也還行，小學階段基本上都會把孩子送來上學的，上了初高中，學習成績好的，有些家庭砸鍋賣鐵也要讓孩子上學，無論男女。有些孩子讀書實在不靈，家裏一般也會強迫著多讀一年是一年，能拿初中畢業證就不許孩子在小學的時候輟學。他點上煙，問題是，計劃生育計畫得太厲害了，學生一年比一年少，今年的學生比最多的時候少了一半多。再這樣下去，他們這些當老師的就成了沒有兵的將軍，光杆司令，沒有米的廚師，沒事幹，也就沒錢拿，重新回家種地去？他眼看年滿四十了，有老有小，出去打工可不是個法子。
下課鈴響了，一會幾個女老師回辦公室要怪他在裏面抽煙了。登記表上還有兩三個沒抄完，他要趕緊抄完了到外面抽煙。
“何主任，何主任，你們班上怎麼沒老師呢？你又在這裏抽煙。”李老師邊進辦公室邊說。她下課總是很快就到辦公室了。
何向榮尷尬地笑笑，手裏不停：
張長峰 男 1986 9 24 張重群
嘴裏說：“沒事吧？不對啊，數學課，劉老師應該在上課啊？”
“不知道，我經過的時候是沒看到老師。沒什麼事，我沖裏面看了一眼。小孩子剛來，還不敢鬧。”李老師在自己辦公桌前坐下了。
其他老師陸續進來了。
何向榮繼續抄寫：
趙惠玲 女 1986 5 7 趙益才
趙蘭珍 女 1986 8 21 趙元柱
寫完了，何向榮收好了筆站起來，“我得去看看。”
“有什麼好看的，現在都下課了。沒什麼事，我從那過來，看著都還老實。”
“看什麼？”剛進來的張老師問。
這時候劉老師進來了，何向榮問：“劉老師，我們班不是你上數學課嗎？怎麼沒人？”
“啊？我上二年級數學課，一年級的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唉，這課表排的……”何向榮歎息一聲，向著教室走去。
學生們果然還算老實。這些學生都是一個大隊的，基本上他都認識，知道誰是誰家的兒女。學生家裏的情況也都清楚，有幾個是有點調皮的，不過這開學第一天，還沒膽子放開吧。不過，有點不對勁，幾個學生在那裏嘻嘻笑，調皮一點的擠眉弄眼，何向榮注意到了，一個女生滿臉通紅臉上掛著眼淚又不敢哭。
“怎麼了？你笑什麼？我可認識你，你就是李……李……你是不是欺負女同學了？”何向榮想不起他名字。
“老師，他沒有欺負女同學。老師，女同學尿褲子了。”另一位學生說。
何向榮趕緊去看那位學生，褲襠裏濕濕的，小女孩眼淚掛在臉上，有些驚慌，還有些好奇。年齡小，不懂事，可能還不知道害羞。何向榮去過她家裏，雖然長大了些，還是能認出來的。他有些心煩，年齡小就是不一樣，成年人差個十歲八歲的沒什麼關係，相差二十歲三十歲都可以結婚，可是小孩子相差一兩歲差別可大了，這陳倩很可能連大小便都還不能自理，得讓她家裏把她領回去。
“這是誰的？”何向榮拿起陳倩腿上裹著的一件衣服問，他剛開始還以為是她的褲子，沒好去拿。
一個女生舉手了，瑟瑟縮縮的，何向榮沒有看到，一個男同學說：
“老師，是她的，她把衣服脫下來給她擦屁股，呵呵呵……”
周圍幾個別的學生也笑起來。
何向榮臉一板，“笑什麼笑，年齡小的同學沒那麼懂事的，你們都是同學，往後要……要互相幫助……”
說話時他猶豫了一下，他打定主意要讓那個陳友國把女兒領回去，因此不確定陳倩仍然是他們同學。那件衣服上已經有濕的尿跡，他看了一眼那個女孩子，
“你和她認識嗎？”
那個女孩搖搖頭。
很不錯的孩子，不認識，這麼小，就知道照顧同學，“你叫什麼名字？”
“李瑩。”
何向榮點點頭，“這衣服濕了，你拿回去，媽媽會不會說你？要不放老師這裏，給你洗了再帶回去？”
小女孩點點頭，又搖搖頭，何向榮也不知道她什麼意思。快要上課了，何向榮沒工夫理會她，把衣服放在她桌上，帶著陳倩去處理了。
還好天熱，褲子濕了不至於感冒，只是不好看。何向榮找一個有女兒的老師拿了一條女孩的褲子來給她換上，細小的腿露出來看著又可愛又心疼。
“你給她擦一下啊，腿上有尿呢。”一個女老師提醒說。
何向榮已經把褲子給她套上膝蓋了，他摸了摸她的腿，“沒事，腿上已經幹了。我說你可真厲害呢，上學第一天就尿褲子，往後，等你長大了，結婚了，當媽媽了，你的同學想起你，說起你，都是你上學第一天尿褲子了……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辦公室裏的老師們一陣哄笑。
何向榮想起來，“你叫你爸明天到學校來，你還是回家去吧。她才五歲，我知道她年齡的，還不到入學年齡呢，不知道她家裏這麼著急把她送來幹嘛……”他向辦公室裏的老師們說。
何向榮把登記表鋪在辦公桌上，登記表有些是學生家長填寫的，字跡不一，有些潦草，有些文化水準不高的家長寫的字跟小孩子的塗鴉一樣，他要工整地謄抄一份留著。
椅子被胡老師拿到窗邊站在上面釘窗戶，暑假期間學校裏沒人，颳風下雨窗戶被打壞了。
“要不要幫忙？”何向榮問。
“不用，兩顆釘子打進去就好了。”胡老師說，“你先等一下。”
“不要緊，你先忙，注意安全。”
“報名表不是交上去了嗎，你還要寫名單？”胡老師看見了他面前的紙張。
“是啊，抄一份留著，過些年了都不認識了。這人啊，來一場世間不容易。現在一個個天真無邪，無憂無慮的，這一上學，就是分數，考試，成績，越往後，操心的事越多了。”
“那是，人嘛，總不都是這麼過的。”
何向榮趴在桌上，開始在工作本上謄寫：
趙海升 男 1986 6 28 趙興才
胡曉蓉 女 1985 11 9 胡東華
李成龍 男 1986 3 13 李輝
李俊傑 男 1986 7 36 王芹
這個糊塗家長連孩子出生日期都寫錯，一個月哪有三十六號的，這個回頭要核實一下，何向榮做了標記，繼續抄寫：
楊攀 女 1985 4 16 楊樹春
這個去年就該入學了，父母離婚，在家沒人管，家長楊樹春是她爺爺。小女孩倒是懂事，能幫家裏幹不少活了。
徐志高 男 1986 11 2 徐會平
趙福久 男 1986 8 23 秦素華
王娟 女 1986 2 4 王琴
這個不錯，這孩子沒有爸爸，她媽媽不知道從哪懷上了她生下來，一個人帶著她長大的。一個女人未婚先孕帶大一個孩子，可想而知有多難。這孩子以後要多關照一下，她早就被人罵野種了，往後在學校裏，可不能讓同學欺負她。
李俊 男 1986 4 25 李龍華
陳倩 女 1986 6 15 陳友國
鄭有成 男 1986 8 17 鄭啟華
劉青青 女 1986 10 3 劉和友
趙志高 男 1986 2 24 趙富
何向榮停下來核對了一下，第一個重名的，還好姓不一樣，他繼續往下抄。不過，還是覺得有點不對，他仔細看著名單上的名字，想到了，這個陳友國要生二胎，計生辦去做工作，他作為學校有聲望的老師也一同去宣講政策，所以他知道他這個女兒陳倩是八七年生的，登記表上寫的年齡虛報了一歲。這家後來還是又生了一個男孩，重男輕女的家庭都是儘量拖著不讓女孩上學，這家怎麼年齡還不到就把女兒送來了？
胡老師把椅子還回來了。
“釘好了？”
“什麼好不好的，能湊合用。怎麼樣，新生夠數嗎？”
“差不多吧，差不多，少一兩個也容易做工作的。”
何向榮回答。這個陳倩年齡不到上不了學的，上了學也跟不上來。不過他知道很多人證件上的年齡都不符合實際情況，如果陳倩戶口本上的年齡也虛報了，那他就管不了了。他繼續抄寫：
李俊飛 男 1986 3 12 李全
胡雨辰 男 1985 12 26 胡國林
張友川 男 1986 4 17 張忠兵
李瑩 女 1986 5 23 郭玉榮
趙軍 男 1985 6 7 趙全中
這個是去年就來了的，讀了一個月跟不上又回家了。那個陳倩相當於比班上年齡大的學生小兩歲了，到時候肯定跟不上。
李俊傑 男1986 3 26 李大知
得，有同名同姓的了。本地胡，趙，李都是大姓，起名字不特別點的話，很容易有同名同姓的。
趙蘭蘭 女 1986 7 6 趙富林
又一個疊字名的，何向榮很不建議給孩子起這種疊字的名字，小時候叫的親切，以後四五十歲了孩子都結婚了，還被人“青青”、“蓉蓉”、“菲菲”地叫，不難為情嗎？
胡翠萍 女1986 10 11 胡建明
李成浩 男1985 11 21 李東華
李成旭 男1985 11 21 李東華
雙胞胎。這家人得意，一天得了兩個兒子。
何新浩 男1985 12 19 何玉山
有了個跟自己同姓的，何向榮伸手到耳朵上摸摸，剛才有家長遞給他煙他夾在耳朵上了，可是沒摸到，可能是掉了，可惜浪費了一根煙。他伸手到襯衣口袋裏拿自己的煙。村裏適齡入學的大約也就這些孩子，男女比例也還好。他在口袋裏摸到了一根散煙，原來家長給的那根煙放口袋裏了。還不錯，這地方經濟不那麼好，也算不上貧窮，重男輕女，上不起學之類的情況有，但是很個別，很少有生了一個女兒甘願被抓被罰也要繼續生男孩的，教育觀念也還行，小學階段基本上都會把孩子送來上學的，上了初高中，學習成績好的，有些家庭砸鍋賣鐵也要讓孩子上學，無論男女。有些孩子讀書實在不靈，家裏一般也會強迫著多讀一年是一年，能拿初中畢業證就不許孩子在小學的時候輟學。他點上煙，問題是，計劃生育計畫得太厲害了，學生一年比一年少，今年的學生比最多的時候少了一半多。再這樣下去，他們這些當老師的就成了沒有兵的將軍，光杆司令，沒有米的廚師，沒事幹，也就沒錢拿，重新回家種地去？他眼看年滿四十了，有老有小，出去打工可不是個法子。
下課鈴響了，一會幾個女老師回辦公室要怪他在裏面抽煙了。登記表上還有兩三個沒抄完，他要趕緊抄完了到外面抽煙。
“何主任，何主任，你們班上怎麼沒老師呢？你又在這裏抽煙。”李老師邊進辦公室邊說。她下課總是很快就到辦公室了。
何向榮尷尬地笑笑，手裏不停：
張長峰 男 1986 9 24 張重群
嘴裏說：“沒事吧？不對啊，數學課，劉老師應該在上課啊？”
“不知道，我經過的時候是沒看到老師。沒什麼事，我沖裏面看了一眼。小孩子剛來，還不敢鬧。”李老師在自己辦公桌前坐下了。
其他老師陸續進來了。
何向榮繼續抄寫：
趙惠玲 女 1986 5 7 趙益才
趙蘭珍 女 1986 8 21 趙元柱
寫完了，何向榮收好了筆站起來，“我得去看看。”
“有什麼好看的，現在都下課了。沒什麼事，我從那過來，看著都還老實。”
“看什麼？”剛進來的張老師問。
這時候劉老師進來了，何向榮問：“劉老師，我們班不是你上數學課嗎？怎麼沒人？”
“啊？我上二年級數學課，一年級的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唉，這課表排的……”何向榮歎息一聲，向著教室走去。
學生們果然還算老實。這些學生都是一個大隊的，基本上他都認識，知道誰是誰家的兒女。學生家裏的情況也都清楚，有幾個是有點調皮的，不過這開學第一天，還沒膽子放開吧。不過，有點不對勁，幾個學生在那裏嘻嘻笑，調皮一點的擠眉弄眼，何向榮注意到了，一個女生滿臉通紅臉上掛著眼淚又不敢哭。
“怎麼了？你笑什麼？我可認識你，你就是李……李……你是不是欺負女同學了？”何向榮想不起他名字。
“老師，他沒有欺負女同學。老師，女同學尿褲子了。”另一位學生說。
何向榮趕緊去看那位學生，褲襠裏濕濕的，小女孩眼淚掛在臉上，有些驚慌，還有些好奇。年齡小，不懂事，可能還不知道害羞。何向榮去過她家裏，雖然長大了些，還是能認出來的。他有些心煩，年齡小就是不一樣，成年人差個十歲八歲的沒什麼關係，相差二十歲三十歲都可以結婚，可是小孩子相差一兩歲差別可大了，這陳倩很可能連大小便都還不能自理，得讓她家裏把她領回去。
“這是誰的？”何向榮拿起陳倩腿上裹著的一件衣服問，他剛開始還以為是她的褲子，沒好去拿。
一個女生舉手了，瑟瑟縮縮的，何向榮沒有看到，一個男同學說：
“老師，是她的，她把衣服脫下來給她擦屁股，呵呵呵……”
周圍幾個別的學生也笑起來。
何向榮臉一板，“笑什麼笑，年齡小的同學沒那麼懂事的，你們都是同學，往後要……要互相幫助……”
說話時他猶豫了一下，他打定主意要讓那個陳友國把女兒領回去，因此不確定陳倩仍然是他們同學。那件衣服上已經有濕的尿跡，他看了一眼那個女孩子，
“你和她認識嗎？”
那個女孩搖搖頭。
很不錯的孩子，不認識，這麼小，就知道照顧同學，“你叫什麼名字？”
“李瑩。”
何向榮點點頭，“這衣服濕了，你拿回去，媽媽會不會說你？要不放老師這裏，給你洗了再帶回去？”
小女孩點點頭，又搖搖頭，何向榮也不知道她什麼意思。快要上課了，何向榮沒工夫理會她，把衣服放在她桌上，帶著陳倩去處理了。
還好天熱，褲子濕了不至於感冒，只是不好看。何向榮找一個有女兒的老師拿了一條女孩的褲子來給她換上，細小的腿露出來看著又可愛又心疼。
“你給她擦一下啊，腿上有尿呢。”一個女老師提醒說。
何向榮已經把褲子給她套上膝蓋了，他摸了摸她的腿，“沒事，腿上已經幹了。我說你可真厲害呢，上學第一天就尿褲子，往後，等你長大了，結婚了，當媽媽了，你的同學想起你，說起你，都是你上學第一天尿褲子了……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辦公室裏的老師們一陣哄笑。
何向榮想起來，“你叫你爸明天到學校來，你還是回家去吧。她才五歲，我知道她年齡的，還不到入學年齡呢，不知道她家裏這麼著急把她送來幹嘛……”他向辦公室裏的老師們說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