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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兵時期部隊裡有個能言善道的原民充員兵。他的漢姓胡名字叫天勇,此人來自屏東縣霧台鄉。因為經常的與大自然為伍,所以,他的野生動植物知識非常豐富。這天外面下著雨沒有出操,兩人相約去中山室想要敲他幾桿消遣消遣。可是球檯已經滿檔,而且候補都已排到十多號之外。無奈之下只好回到寢室閒聊卡唬爛。

這傢伙最喜歡典寶說故事,一旦讓他開了口就會說個沒完沒了。這天我們東拉西扯亂聊一通,由於我心情不爽,所以,就任由他去胡蓋亂說一頓。今天他的吹牛主題是「壁虎」,開講之前他問我:「老大,你聽過壁虎的叫聲嗎?」我回說:「不曾......。」他馬上接口說:「那是當然的啦,因為過了濁水溪的壁虎是啞巴嘛!」

經他這麼一說,似乎很有道理。我是在嘉義水上基地待命之時,首次在夜裡聽到壁虎叫聲,而且還被它的聲音嚇一大跳咧。從小我就被灌輸不可抓壁虎,它的表皮會分泌毒液毒害人畜,因此,我們見到壁虎,絕對不或去抓它或玩弄它。

待至上小學之後,家父才告訴我說,壁虎會吃蚊蠅是益蟲。到了小學五年級上「自然」課,老師說壁虎亦稱為「守宮」,它是屬於小型的爬蟲動物。老師說:「台灣有十數種壁虎,家庭裡常見的有「蝎壁虎」與「無疣蝎壁虎」。它們夜間常在光亮處,努力的捕食飛蛾與蚊子等昆蟲。」

老師還說:「斷尾求生是壁虎的專長,當它遭到天敵攻擊陷入危急之時,立即自斷尾巴藉以逃生。而它已失去的尾巴,不久之後仍會再長回來。」老師又說:「蝎壁虎會發出響亮的鳴叫聲,它們分布於中南部居多。而無疣蝎壁虎不會發出叫聲,它們大多分布於北台灣。」

因此民間的傳說,濁水溪以北的壁虎不會叫,以南的才會叫,其實這只是因為品種不同罷了。」其實,我早已知道壁虎會鳴叫的原因,所以,當胡天勇問我知不知道之時,我便佯裝不知,任由他去蓋個天花亂墜。

雖然他喜歡吹牛,可是以下的生物知識卻是非常道地。他說:「壁虎的繁殖方式為卵生,大多數壁虎每次均產兩個蛋。」他又說:「壁虎大多在夜間活動,但也有在白天活動的壁虎。」後面之說我知道,但識碧虎是卵生,卻是胡天勇說過之後我才曉得。

長久以來,民間傳說「壁虎功」能讓壁虎飛簷走壁。它又是如何的飛簷走壁呢? 此一問題一直是人類感到迷惑之問題。大約2300年前,希臘哲學家亞里斯多德(Aristotle),在其探索日記中,便已寫下了這個令他迷惑已久的問題。後人認為,壁虎能飛簷走壁是因為壁虎的腳掌上,生有許多小小的吸盤。

這些小吸盤使壁虎可以吸附在牆壁上,所以它能在陡壁上可以動自如。不過也有人認為,壁虎的腳掌會分泌出黏液,以便它沾黏在牆壁上自由行動。然而科學家最新的發現,壁虎的腳掌在真空環境,或者在光滑平面上,照樣可以穩定的吸附在平面上。由此證明壁虎吸在牆上,依靠的並非它腳上吸盤作用。

而在壁虎走過的路途上,根本找不到黏液之殘留物,這也可以證明,壁虎並不是靠黏液沾黏在牆壁上。嗣後,科學家在高倍顯微鏡下,觀察到壁虎的腳掌上沒有吸盤,而是看到了許多細小的棘毛(Setae)。觀察者將其中一根棘毛放大,發現在棘毛上有著許多更為微小的絨毛在上面。

經過漫長而又緩慢的研究,科學家羅伯特弗爾(Robert J. Full)發現,壁虎功的秘訣無它,只不過是最普通的分子相互吸引力之作用罷了。每隻壁虎的腳掌上,各擁有五十多萬根的棘毛(Seta)。觀察者說:「每根棘毛上,還有約一千根更微細的纖維絨毛,他被稱為 「Spatulae」。

而這些微細之絨毛構造,它可以製造出粗糙的表面, 因此,它大為提高了,壁虎腳掌上的表面止滑能力。於是壁虎功之秘密,至此完全解開矣。以上的資訊來源,它是一位某大學教授生物學的朋所提供。至於他的內容是否正確?在下無法提出任何的確認,故爾它僅能供作參考而已。

生物界之領域十分廣泛,生物學家窮其一生,他也無法完全摸得熟透。您可瞭解璧虎或天牛,但不一定知道「雞母蟲」。就算知道生物界有牠這號生物,您又對牠的生態與成長史知道多少?

光復節假日閒著無事,夥同家人一起去菜園裡填土施肥。當我用杈子扠開堆肥之時,赫然發現好幾條肥碩的雞母蟲在跳躍蠕動。按照往日習慣,我想將牠們弄到一邊讓牠逃生。此時三弟自另端走過來,他見我要把雞母蟲挑離堆肥,遂出聲要我別將牠們弄離堆肥。

三弟說:「大哥!不要挑走牠,堆肥是雞母蟲生長過程中的溫室,倘若將牠們弄離堆肥,很快的就會落入天敵口中成為它們的美食。」我回嘴說道:「事情沒那麼嚴重吧?」就在對話得當下,一條雞母蟲已被附近徘徊的補鍋鳥叼走了。

眼見慘劇發生,我好生的後悔。於是用手將那些弄離的雞母蟲,一條條的捉放回到堆肥的另端。三弟倒杯開水給我,然後對我說:「食花性的金龜子,牠的幼蟲就是雞母蟲。牠喜歡吃土壤裡的腐木或堆肥,成蟲則喜歡吃花粉或果實。牠們對農作物非但不會損害,反而對花粉的傳播媒介卻有大大的功勞。」

我家二弟三弟都是農校生,因此,從他口中說出來的生態食物鏈,我個人深信不疑。於是他接著又說:「金龜子的種類很多,牠們的繁殖過程大致相同,都是經歷卵→幼蟲→蛹→成蟲等四個階段。」

又說:「台灣的長臂金龜子,牠們的雌蟲通常在夏季產卵。經過幾個禮拜之後,牠的卵就會孵化為幼蟲,幼蟲就是現在你我見到的雞母蟲。金龜子的幼蟲渡過第一年的冬天,到了第二年幼蟲才成熟化為蟲蛹。」

三弟說:「金龜子得蟲蛹期大約兩週,發育條件不好之時,蟲蛹期長達一個月也不稀奇。經過蟲蛹期之孵化,牠就會羽化為綠色帶金的成蟲。成蟲在花樹上蟄伏,到了春末夏初才會飛出外界活動。成蟲只有一年多之壽命,所以在牠能夠自由活動期間,立即展開繁殖下一代的任務。」

他還接著說:「金龜子在甲蟲中,可算是一大科類。成蟲體型壯碩外殼有翠綠色,或者亮麗的金屬色,牠們是孩童最喜愛的甲蟲之一。」據所瞭解,一般夜行性之金龜子都有趨光特性,山區的路燈下很容易發現牠們的蹤影。晝行性金龜子則須在牠們覓食的場所,才有機會發現較多種類。

通常在山區的木本植物的花叢間,會有不少喜歡花汁的金龜子群聚覓食。一些喜歡吸食樹液的金龜子,牠可以在滲流樹液的植物莖幹上找到。例如:北部郊區山野的柑橘園內,就是理想的金龜子聲太之觀察地點。我家菜園堆肥裡的金龜子屬於花粉族群,附近的老紫薇樹是牠們的棲息之地。

我家三弟精彩敘述的金龜子生活史,讓我聽得津津有味。突然腦袋裡靈光一現,竟然提問三弟:「嘿嘿!那麼書本上常說的『金龜婿』又是指啥麼呀?」

三弟似乎知道我會有此一問?只見他以稍惱的神色告訴我說:「大哥就是愛捉狹,老是想讓我下不了台階。」我見他面有慍色,趕忙開口回他說:「三弟可別誤會,老哥絕無那個意思。人家確實想知道它的來歷,以便增長一些智慧與見識嘛。」

三弟臉色稍霽,於是他開口接著說:「此語來自唐代詩人李商隱的一首詩,詩目我已忘記,但其內容是:『為有雲屏無限嬌,鳳城寒盡怕春宵。無端嫁得金龜婿,辜負香衾赴早朝。』」這首詩中之「金龜婿」,它是指做官之丈夫,每天大早為上朝應卯,就連睡覺時間都被剝奪了。

根據高中歷史課程之記憶,我對唐朝官制稍有涉獵。按唐朝官制分為九品,凡官階三品以上者,其補服龜袋飾以金絲。故爾官位三品以上之丈夫,都被稱之為「金龜婿」啦。 [待續]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