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搭乘火車過山洞,一片漆黑談不上詩情畫意。但是衝著「每座山洞隧道,都有一則它的背景故事。」之誘因,我對火車隧道出滿著幻想。早期台灣之拓墾,由於山多平地少,先人為田園通路之開闢,逢山開洞遇水架橋乃極為平常之事。

鐵路交通經過繁榮之後,交通發達道路密織如網,電氣化與地下化是絕對必要。電器化地下化之後,那些山洞隧道就廢置無用。流傳至今,相信都會留下許許多多的傳奇故事,成為人們茶餘飯後津津樂道之題材。

其實火車山洞隧道多故事,公路山洞隧道也不湟多讓。故鄉舊有之尖豐公路,從居家上福基至大湖之間,公路沿著山碧夠逐,並有九個山洞貫串銜接。公路一旁是懸崖,崖下則是流水滔滔之後龍溪,一路蜿蜒極目無窮。

尖豐公路之後段,在北寮灣至大湖段之間拓寬取直,第九個山洞已經被炸毀了。而這系列之山洞隧道,沿著後龍溪畔之懸崖蜿蜒直上,將深山生產之山產與農產運輸外出,著實功效彰顯人人稱便。

有趣的是每個山洞隧道,都流傳著一則古老的傳說故事。孩提時期,大人經常講述消遣,至今印象仍然清新如舊。第一座隧道非常短促,洞口既短且寬光線充足。快車跑入隧道內,只需三幾秒鐘便可走完它。

傳言這座隧道口上方,早年居住著耕山維生的山家。山家有位少女被男友遺棄,帶著身孕坄崖自盡身亡。一縷幽魂縈縈不散,加上男方之不聞不問,更是引起冤魂之不滿。每於風雨之夜,冤魂便會出現於洞口,猛喊著男友之名字。

女子的喊聲淒厲,陣陣扣人心弦,路過之人聽到無不毛骨悚然。嗣後,過路人不滿男方對死者之怠慢,紛紛湧至男方家裏說理抗議。就在眾怒難犯壓迫之下,男方家長只好出面處理,答應替女方設壇祭拜做法事,以超渡冤魂登上極樂世界。

男方之作為雖已逐漸平息眾怒,可是他們草草了事,所做之法事並未被冤魂所接受。於是每在風雨之夜,依然淒厲聲陣陣呼喊著男名。淒厲喊聲更倍於從前,聽者個個無不頭皮發麻。

村子裏有個膽壯年輕人,覺得事出有因值得探索。因此在風雨之夜,帶著數位大膽年輕人前去探視。果然淒厲喊聲縷縷不絕,呼呼咻咻一陣接著一陣。他不信邪,鼓勇循聲深入調查。他們抱著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心情,鍥而不捨的尋找原因。

嘿嘿!這下讓他們發現了症結,原來那聲音是一棵臨崖矗立的老山黃麻樹,枝葉茂密伸出崖面。風力吹過發出之聲音,遠遠聽來十分恐佈。謎底揭曉村人恍然大悟,臨崖樹枝剪斷之後,風雨夜路人經過再也聽不到,冤魂淒厲的呼喊聲音了。

第二座隧道洞口邊有塊空地,有位盲目老人在此設攤,專替來往之過路人算命。某日,家父與阿姑阿姨們去內山撿拾柴火。他們一群人於凌晨四點左右出發,是日曉霧濃濃密佈,視線朦朧看不清楚遠方。

二姨和三姑走在前面,家父與姑丈追隨在最後。一行人邊走邊聊,嘻嘻哈哈笑聲不斷。走近隧道口不遠處,前行之阿姨和姑姑突然腳步變慢,且紛紛向後退至家父和姑丈的背後。家父警覺情況古怪,遂開口問三姑為何這樣?

姑姑膽子小不敢開口,只用右手指著洞口上方噤口不語。誰知阿姨口無遮攔,開口便說:「隧道洞口左方的斜坡上,有個女孩抱頭在梳頭髮。頭在女孩手中搖晃不休,頭髮無風自飄非常可怕!」

阿姨的話剛剛說完,姑姑隨即點點頭表示沒錯。姑丈仗其人高膽子大,自告奮勇走上斜坡去查探個究竟。原來斜坡大樹上方,不知是哪個缺德鬼玩弄鬼怪?竟然將一個栩栩如生之稻草人,仿造人類坐姿放在矮樹上。

稻草人的頭髮是用細麻繩編織而成,輕風吹過那麻繩自然隨風騰飄,遠遠望去自然是無風自飄。整個過程看清楚真相之後,大夥相視哈哈大笑,遂收拾起恐懼心情繼續啟程。一向膽小的姑姑,一臉表情尷尬的跟在後頭不再多言矣。

第三座隧道之後直到到第八隧道,個個隧道結構各有其相。它們也像其他的隧道一樣,各有各的一個傳說故事。因為前面隧道之傳說皆已被人揭露真相,所以,後面煽動人心的傳說就無人在意了。

隨著歲月之流逝,這些煽動人心的隧道傳說故事,一一隨風飄流散失,逐漸的消逝於時光隧道內了無蹤跡。不過,有點讓我搞不懂的,那就是每則傳說故事的主角,為何都是女性的鬼魅呢?

或許因為山洞隧道內隱藏無數的秘密,人們想要揭開它的秘密,所以才會衍生出許多故事。國校後面是塊保安林地,因為這裡也幾棵果樹,所以,就成為許多學生巡遊之處。特別是果樹結果之時,林內來往知學生更多。

保安林深處有面山壁,一路連下有多個防空洞。由於地處偏遠人跡罕至,故爾這裡就成為學生逃學天堂。儘管訓導主任一再告誡不准入內,可是鄉下孩子頑皮,所以便將訓導主任的話當做耳邊風。我行我素,全不理會勸導。

這天突然謠傳,有同學在保安林內消失蹤跡。訓導主任帶領糾察隊深入尋找,消耗多日還是沒有結果。於是在朝會之時,校長一再叮嚀學生要聽話,莫要給別人帶來麻煩。六月初我畢業離開學校,北上松山就讀初中。

暑假返鄉找死黨玩耍,圖然想起後山保安林之事。死黨廣致告訴我說,那是無聊的謠言。而造謠者就是訓導主任,他是為防止學生亂去後山,因此,才會造謠想要阻止。這個溲主意被揭穿之後,學校已經放暑假了。為避免家長興詩問罪,訓導主人已趁機請調他校去啦。

故鄉之山洞形狀和尺寸各有千秋。大小山洞的洞內,連結許多洞穴。洞穴內黑暗涼爽且十分的寂靜。那裏唯一的聲音,可能是穩定的水在岩石表面上滴的滴瀝聲。這水經常帶溶解的岩石材料﹐能形成驚其堆疊的沉澱物。最普遍的一種是鐘乳石。石筍則是另一個由溶解的岩石材料形成的沉澱物。

就在髮夾彎的尾端,日據時代遺留一個深邃的防空洞。當年美國飛機轟眨之時,防空洞崩塌壓死不少人。台灣光復後附近開始有個傳說,每天晚上過那洞址前,常可聽到救命喊叫聲,奇慘哀嚎聽了令人毛骨悚然。

當地居民都沒感覺,謠言究竟從何而來?經過多方之查證,發現這謠言起浪蕩子阿光之嘴。村民知道之後非常生氣,就在村長帶領之下,大夥集結準備去他家裡論。誰知大夥晚到一步,阿光之家連帶父母早已逃之夭夭。

村人鼓譟並拿石頭丟擲他家,民怨洩盡之後解散回家。我與小姑佳的表哥語表弟一起回家,路過那洞口耳聞嗡嗡之聲,兄弟三人嚇得拔腿就跑。一路快衝到出磺坑吊橋頭,這才停跑氣喘吁吁。自此之後,阿光與家人永無消息。我也因為舉家北遷,所以最後結果如何全然不知。[待續]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