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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一個炎熱的夏日,在晨間的曦光引導之下,登山道右下角的空地上,不知哪位好心人?每天總會放置大量的米飯或玉米粒,用以招待附近的飛鳥老鷹,或者是附近其他的生物。

有人說:「畜生臉生毛」,即是說明畜生根本不懂人情,您對它好不一定能獲得它善意的回饋之意思。這些飛鳥群體爲了生存,每天必須戰鬥,他們不懂情面或恩惠,只知眼前能夠先填飽肚皮再說。

「弱肉強食」就是牠們生存的原則,所以,當您看見鳥類大欺小或強欺弱,這些行為在禽鳥的世界裡,都屬正常之事不足為奇。因是之故,在這裡每天都可看見鳥兒搶食的陣仗。即便是聰明的人類,永遠也無法幫牠們解決這個問題。

今天的第四節課,老師要分發這次月考的成績單,我的成績都在前頭,所以內心篤定毫不驚心。老師叫到我的名字,我以宏亮聲音回答說「有!」。老師看著我笑笑嘴裏說「加油!」,然後才把成績單發給我。

接著分發暑假作業,剛發完下課鐘正好響起。顧不得與癩皮說再見,我便匆匆跑去果園和死黨見面。甫一見著死黨阿樹就給我幾顆蓮霧。然後拉著我的手,兩人直往果園內奔跑過去。

他帶著我繞過物料間的後門,在一棵老龍眼樹下停住腳步。接著他用手指指著樹梢頭,有一個臉盆大小的鳥窩非常顯眼。我邊吃蓮霧邊端詳這是何鳥之巢?他說不知道。基於好奇心之鼓弄,我們提起雙腳輕步往樹梢方向爬過去。

兩人爬呀爬的,瞬間已經爬到鳥巢附近的枝梗上。兩人挨著身子站定於樹枝上,然後儘量引體向窩內瞧看,三顆碩大的灰白色鳥蛋,靜靜的躺在窩裏,公鳥母鳥都没見蹤影。看過鳥蛋兩人回到地面,開始熱烈的在討論著鳥蛋。

兩人因蛋而堅持己見,你來我往,誰也不讓給誰。最後兩人互相打賭,靜待它們孵化之後一決勝負。賭約訂好之後,君子之爭停火,兩人便各自昂著頭悻悻的扭頭回家去了。將近十字路口交叉處,二人互相約定兩週後樹下見。

這天很早起床盥洗,阿樹氣喘吁吁的跑來我家找我。甫一照面他就興奮的對我說:「小鳥出殼了!」我一聽說立即丟下牙刷,和他兩人跑到樹下瞧看,原來這是一個老鷹的窩。

此時恰遇母鷹和公鷹回巢,牠們的嘴間各咬一條小蟲,任由小蟲扭曲身子牠們都不張嘴。母鷹先降落在鳥巢附近,牠將嘴裏的小蟲塞入幼鷹嘴內,接著回過身體怒目盯著我們二人。

公鷹則飛翔盤旋在空中防衛,待母鷹餵食完畢騰空而去,牠才降落繼續餵食幼鷹。母鷹見我們兩人靠近鷹窩樹下,立即引吭高叫像在通報公鷹注意?公鷹得到警告訊息,立刻竄身上飛,盤旋數周之後才俯衝降落巢邊,吐下小蟲餵食幼鷹之時,銳利的鷹眼狠狠瞧瞪我們。

待牠的餵食任務完畢,牠又昇空與母鷹會合,然後一起在空中盤旋監視著我們。我心在想,牠們夫妻可真恩愛呀,可是見到他們銳利的眼光盯視著我們,心裏不禁一陣起毛,一股涼氣從背脊直竄涼到腦門。趁著雙鷹疏忽之際,我趕緊拉著阿樹回頭跑走。

二鷹見狀在空中振翅,跟隨著我們跑走方向飛追。牠們自空中鳥瞰繼續的監視我們,直到我們跑出果園,牠們才願意回頭飛走。一路上兩人熱烈討論著,剛才那幕人鷹對敵的驚險鏡頭。兩人得到這次的經驗,再也不敢隨便爬樹亂掏鳥窩啦。

童年人鷹追逐戰之記憶清晰如昨,雖說是回憶往事,但我個人對於鷹事仍然十分在意。自從那次陪著友人,在江子翠雁鴨公園賞鳥過後,突然對此嗜好熱衷起來了。於是在閒暇裏經常南征北討,將此嗜好推上巔峰極點。

南台灣的墾丁是賞鳥聖地,因有猛禽鷲與鷹的捧場,每於候鳥季節總是擠滿賞鳥人士。他們的配備完整齊全,個個像是扛著大炮的勇士,身穿迷彩服裝到處追尋鳥踪。偶有新發現便在同儕麵其炫耀,傳閱一張張的彩色照片,誇炫自己的所見所聞。同儕所給的掌聲,足夠讓他興奮個老半天。

這天我與友人南遊墾丁,在墾丁國家公園賞鳥區內,看見一大票的賞鷹客光臨現場。這票賞鷹行家,人人手上肩上都拿掛著賞鷹用的高倍望遠鏡,或者其他賞鳥用的輔助器材。他們為了追隨著一群早鷹,跑遍了墾丁賞鳥區的各個角落。

他們企圖將鷹空全部包下來,以便好好的觀賞鷹群的生態。太陽沉入太平洋後,三部遊覽車抵達墾丁。在領隊一聲號令裡,大家下車住進預訂好的民宿。匆匆一頓洗刷,大夥在當地協調人員的安排下,走進一家牧場餐廳用餐。

由於明天必須起個大早,所以,當晚誰也不敢喝酒以免誤事。第二天起個趕早,各帶著自己的賞鳥用具與設備,用過簡單的早餐後便趕至現場。尋找好有利的觀賞位置。這天天氣雲淡風輕,仰望天際視線極佳,確實是個賞鷹的好天氣。

這時突然一陣人聲譁然,有人用手指向天際。大夥順著他的手指向東北角望過去,用肉眼就可以看到,天際出現了一大群的老鷹。牠們聒噪的在空中迴轉飛翔,因為數量不少而霸佔了整個天角。就在一隻巨鷹領下,群鷹順著風勢飛翔,朝著西南方向掠空而至。

牠們在一塵不染的高空中翱翔振羽,鷹聲啾啾傳揚老遠,並還沿路追逐玩鬧旁若無人。根據當地鳥會指導員所說,已經很久沒看過這麼豪華壯闊的鷹揚陣仗。按照以往慣例來推測,今年的天候可能會有很大的變化。不過傳說歸傳說,推測歸推測,現場沒有幾個人在聽他的解說。

這群賞鳥人在鷹群凌雲御風而過之時,個個仰首望空,望遠鏡也紛紛對準目標跟蹤。一些沒有使用望遠鏡之觀鳥人,他們則是個個雙眼睜得大大的,連瞬也不瞬的緊盯著鳥影轉動。

他們的眼光隨著鷹群移動而動,緊緊盯著牠們的翱翔之軌跡前進。此時群鷹瀟灑的在空中穩住身體,並趁著氣流的起伏而上下飛翔。藍天就如一塊偌大的藍色背景,將鷹群的形象清晰的印刷在空中。

俄頃,群鷹掠過上空與他們更為接近。但聞鷹鳴啁啾聒噪盈耳,瞬間飛過頭頂,藍天依舊,然而,那磅礡飛翔的鷹姿,已經深深烙印於大夥的腦海。賞鳥協會指導員說:「目前所見的鷹群是混合編隊,團隊中含有各色鷹鵰與隼類。」

他稍歇潤潤口,調整好姿勢之後,接著又說:「墾丁上空每年秋天飛來的鷹族,包括赤腹鷹、蜂鷹、日本松雀鷹、北雀鷹、澤鷹、隼等等。每當鷹群在空中移動時,天空滿佈鷹隻匯聚如海,賞鷹人慣稱這叫『鷹海』。而鷹隻競相爬升高空之時,一隻隻首尾相銜多如鵲據銀河,故行家將這現象稱作『鷹河』」。

賞鷹之樂,就是欣賞牠們這些自然的空中分列式。有位賞鷹人在斜坡一小平地上,架起他那珍惜如命的高倍望遠鏡。他望了望鏡頭內現象,然後回頭告訴同好說:「這是老鷹在訓練小鷹嘛。」

他說:「鷹族非常重視倫理,除非外族鷹隻入侵,否則不會發生大欺小之事。」不經一事不長一智,站立一旁的我們,這次南遊不但讓我們大飽眼福,並還讓我獲得不少的飛鷹常識。一舉兩得,值得回票啦! [待續]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