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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於季候之關係,每年的三、四月間,正是台灣各地留鳥尋春的時節。春意暖暖,薰風習習,輝映成為一個春色滿滿的空間。此時候鳥皆已北返,剩留下來之空間,正好交給留鳥當做傳宗接代之戰場。

這時候停留下來的留鳥,個個體態肥碩生意盎然。無論是公鳥或母鳥,無不渾身春意濃濃而蠢蠢欲動。鳥兒求偶過程與人類幾乎近似。公鳥為了獲得母鳥之青睞,仗其五彩繽紛之翎羽,極盡所能在母鳥面前舞動,藉以獲得母鳥之青睞。

牠們的努力行為,無非是想讓母鳥看中牠,好讓牠能與母鳥一度春風罷了。就以畫眉鳥來說,思春時期之母鳥與公鳥聲音特別嘹亮。每天清晨公鳥必會飛潛至,牠所中意的母鳥附近引吭高歌。

公鳥竭盡所能婉轉鳴唱,直到母鳥出聲回應為止。如果公鳥鳴叫經過三輪母鳥毫無反應,公鳥就會死心的飛離去別處尋找機會。如果母鳥心動出聲回應,公鳥立刻飛到母鳥身畔大獻殷勤。

二鳥互啄對方之喙尖,接著二鳥交頸廝磨。二鳥情緒達到沸點,公鳥立刻跳躍母鳥背上。公鳥儘量壓低鳥尾,母鳥則盡力將尾部昂起迎接。三、五秒鐘之交尾,二鳥春事已了拍拍雙翼,然後各自飛開另尋機會去啦。

至於白頭鶲之春事更妙,雄鳥故意在雌鳥面前躍上跳下,企圖引起對方之注意。母鳥反應極為冷靜,沒有十分把握牠是不會動情的。當那雌鳥有了反應,雄鳥會自嘴裡發出怪聲,就像武士獲得勝利高呼萬歲一般。接著牠便躍至雌鳥身畔,嘴啣樹果對雌鳥大獻殷勤體貼。

雌鳥則似少女嬌羞的張嘴接下樹果。雌鳥吞下樹果之後,牠便跳上另個樹枝,殷殷等待郎來疼愛。雄鳥立即飛撲過去,踩踏雌鳥背上完成春事。春事已了各自分飛,明日再見形同陌路。各自飛上枝頭,然後各自再去尋找新的對象。

從前一位研究動物生態的朋友,他告訴我說:「飛禽鳥類毫無貞節可言」。當時聽他所言仍半信半疑,自從見過斑鳩畫眉與白頭鶲之後,我對他的說法已經深信不疑啦。他還告訴我說,一窩小鳥若是拿去檢驗它的DNA,保證你會嚇一大跳,三隻幼鳥之DNA竟然各不相同。

對於此說,我未曾做過任何的驗證,所以,它的情形真得是否如此?在下實在不敢做出任合的保證。其實,鳥類世界表面是五彩繽紛,內裡都是劈腿外遇,只是我們沒有仔細去研究它罷了。

宇宙奧秘千萬千,人類壽命實在有限,根本無法一一深入瞭解其內幕。而鳥類的求偶過程並不容異見到,可是在大自然環境中時常可以看到。鳥類個性與人類十分近似,有些鳥類不在乎公開表演,有些卻是喜歡隱密其行為。因此在鳥類聚集的場合裡,各自帶開之場景不勝枚舉。

在下幸運出生在鄉下,時時可以與大自然接觸,所以對於鳥類行為之觀察,非常有把握且具信心。春天在台灣是個賞鳥好時機,賞鳥固然非常有趣,若是能夠見到鳥類進行春事更為幸運。

童年時代我對於人事一無所知,鳥類進行交尾還以為牠們是在打架。有次我將所見告訴大表哥,卻被一旁聽到的表弟當做話柄。每次上學途中,他會在女同學面前,利用此事當料子狠狠的損我一頓。我曾多次向他提出抗議,可是他都不理會我的抗議。無可奈何之下,只好任由他去虧我啦。

地球上自從出現生物之後,許許多多的傳說,往往與事實大有出入。然而,這些傳說累積長久之後,積非成是,反將原有之事實掩蓋不見了。比如鴛鴦和天鵝就是很好的實例:在傳說中,牠們都是模範夫妻的代表。人們幾乎都將牠們比喻成為「神仙夫妻」,雙雙對對蜜裡調油,不知羨煞多少人間夫妻。

然有許多動物學家研究結果,完全推翻了人類對牠們所有的憧憬。鴛鴦二鳥之相處,根本就不如傳說中的那樣和諧。牠們各自劈腿,卻還裝作若無其事。出現人類眼前者,出雙入對的好模樣全是假象。

至於天鵝夫婦嘛,徹底暸解之後,更是會讓人們跌破眼鏡。牠們的林林總總,一旦被揭穿了,人們都會吃驚的說道:「奈也安內啦!」。長期以來,人們公認天鵝最是愛情忠實之代言者,牠們更是忠貞不二的象徵。

其實不然,專家利用DNA檢測法,揭開了牠們忠實的假面紗。專家們證實,天鵝不論公母,都屬好色喜歡劈腿之徒。牠們在固定的日子裏,公鵝母鵝都會裝做若無其事的大搞外遇。

吾友奧立佛,他是澳洲墨爾本土生土長的生物學家。當他在求學期間,受到老師的鼓勵走出了象牙塔。他盡其可能走向郊野,面對著大自然開啟眼界。十五年前,他單身來到台灣展開生物之旅。斯時我是一位植物病蟲害的講師,受命負責安排他的行程事宜。

初期兩人之交誼談不上融洽,直到戚家灣一起共同研究台灣櫻花鉤吻鮭之時,兩人因共識而取得一致的結論,結果受到澳洲生物學會之頒獎。從此開啟二人之間,漫長的研究友誼。學術上的交流之外,兩家的大人小孩都融洽得不得了。

這天下午接到他來台電話,下午我將實驗課程上完,直接到希爾頓飯店與他見面。本想與他核對下一階段的行程,但因一時的心血來潮,遂約他在二樓咖啡室見面。這一等超過十五分鐘,當我再度電話與他連絡,他卻要我上樓找他。

我搭電梯上去他的樓層,巧遇他送朋友出來搭電梯。他將房間鑰匙交給我,要我在他房間等候。我一踏進他的房間,眼前之景象讓我大吃一驚。紙張筆記撂滿一地,手提電腦在桌上也没關機。

人嘛難免好奇!我走近視屏,看見一篇有關天鵝生態之文章。內容提到天鵝的生態與習性,這下我才知道,原來天鵝竟是劈腿外遇高手。我知道他常投稿到「國家地理雜誌」,先睹為快的心理慫恿著,於是我全神貫注的讀起那篇文章。

他在文內這樣寫著:「長期以來,人類將天鵝當作忠實愛情的代表。但據研究資料顯示;天鵝不論公母都有外遇之經驗,尤其黑天鵝為甚。而在黑天鵝群中,又以溫帶的黑天鵝最喜歡外遇……。」

看見這段開場白,更是增加了我的好奇,恨不得能立刻讀完它的內容。然而就在這時候,奧立佛送友回來走進房間。於是我向他表示,我想要讀完這篇文章。可是,他以文章尚在撰述中不方便外借為由,婉拒了我的要求。一個軟釘子過來,讓我覺得很不好意思。

奧立佛個性固執,既然他已說「不!」我也拿他無可奈何。他回澳洲半年後,這才傳來整篇文章給我。他在文內詳細描述天鵝生態與特性,有趣的是他利用DNA進行分析天鵝血統,結果出人意料之外。他的研究取樣公鵝母鵝各百隻,公鵝植入微晶片,母鵝植入一種迷你型的解碼器。

當公母鵝同放池塘內,一有交配行動雙方之晶片都會動作,將牠們交配過程詳細紀錄下來。就從這些連串的紀錄哩,發現公鵝母鵝皆有劈腿紀錄。尤其在三更半夜裏,牠們的外遇活動更為劇烈。最高紀錄,一隻公鵝能劈腿五隻母鵝。

看完這段觀察報告之後,令我對天鵝之行為驚愕不已。此外,他還將新生代的小天鵝進行DNA比對,結果又是讓人大吃一驚。他就在篩選出來的樣本中,每六隻就有一隻屬於外遇之傑作。由此可証,公鵝母鵝的外遇或紅杏出牆各有千秋。內容看到這裡並未完結,因為還有半篇尚未過來。

我電話問他何時可以將下文寄來?他在電話中吱吱唔唔老半天,最後勉強答應說他會儘快的寄過來。可惜從那次承諾之後,他始終沒有實現他的承諾,直到今天我對天鵝的生態繁殖和習性,所知僅停留在上述的階段而已。 [待續]/