週日 2月 22, 2015 2:33 pm
第一卷第四十五章 怪叔叔與小蘿莉的戰爭
自然的神豬一說對在場的宋人們衝擊太大，眾人臉上的神情除了古怪還是古怪。這也不能怪他們，因為華夏社會養豬的歷史雖已有數千年，但因為豬是雜食動物，什麼都吃，一直被認為是骯髒的動物，向來與神聖無關。事實上，在蘇軾發明東坡肉之前，連豬肉都被認為是窮人與賤民的食物，只要自認有一些社會地位的人是不會吃豬肉的。要到蘇軾為幫賣豬肉的老婦解決生計問題，發明了東坡肉，在蘇軾這超級名人的光環加持下，豬肉才逐漸成為華夏菜餚中的要角。因此自然說會飛的豬是神豬，可是完全顛覆了眾人對豬的印象。
這時只聽無塵喃喃自語道：「不對呀！老道讀過的道藏裡並沒有神豬的記載……」他是越想越疑惑，心想莫非真的是蓬萊洞天福地，連豬都能成神？
「唉，我只說如果有了我說的那種器具，連豬都可以飛，我可沒說這隻豬就是神豬呀！」謝屏森又好氣又好笑，心想可惜這年代《西遊記》還未問世，否則有一個天篷元帥的例子在那裡，誰還敢說沒有神豬？
謝屏森的話雖沒有明指神豬之說是自然編造的，但也相差無幾了。所以自然一聽就不樂意了，氣急敗壞地說：「我不管，你們如果不找隻會飛的豬出來，我就要跟你們出海！」
自然這是擺明耍無賴了，可是這樣一個年方十四、五歲容貌嬌美的女孩耍無賴，卻只會讓人覺得嬌憨可愛。相形之下，謝屏森這個怪叔叔顯然就得不到眾人的同情。當謝屏森發現連黃植父子都用譴責性的眼光瞪著他時，頓時心知不妙。還好，他還有一個堅定卻不見得靠譜的盟友……
這時，只聽一旁的尚美雪忽然說：「讓豬飛起來真的不難，但我們離開家鄉時太過匆忙，沒有把那種器具帶出來。不過，以我們現在手上的器具，倒是可以做到讓豬從高空落下不死！嗯，只要不下雨，我們隨時可以演示給你們看！」
尚美雪的話讓眾人大吃一驚。其他人吃驚是因為尚美雪說的篤定完全不似在說笑，而在這些人看來，縱然不是讓豬飛起來，而只是讓豬從高空落下不死，卻也已經是神仙才能有的手段了。
謝屏森的吃驚，卻是因為他知道尚美雪想幹什麼。前幾日在討論時尚堂的宣傳活動時，李映雪一時口快，說如果來個熱氣球、滑翔翼、跳傘之類的表演就好了。她這一說，在場的古人們就紛紛好奇問那是什麼東西？李映雪略加說明，她的愛徒李嬰姿就鼓動她快把這有趣的東西做出來。
要做出來其實很容易，問題是材質導致的安全性疑慮。刷了桐油的白綢為材質做的熱氣球與滑翔翼，怎麼看都有點叫人不放心，也不知這兩個玩意兒升空後能撐多久。更何況，連膽大包天的李映雪都不敢親自試飛，堅持要謝屏森擔任這偉大光榮卻可能小命不保的試飛員。而打小就胸無大志的謝屏森，自然是敬謝不敏。那幾日大家都事忙，這事也就暫緩不論了。
現在尚美雪的主意顯然是讓豬跳傘，先不論傘布材質的安全疑慮依舊存在，這跳傘的地點就是一大問題。如果找不到合適的跳傘地點，難道還要搭熱氣球或滑翔翼把豬帶到高空？如果是這樣，那要由誰出這個光榮偉大的任務？
一想到這裡，有懼高症的謝屏森就開始腿軟。可是不待他表示意見，無塵已經說話了。
「那好，老道昨日入城時已經算過了，這三、五日內泉州都不會下雨，就請兩位表演這讓豬從高空落下不死神技！只要你們能做到，老道祖孫就不出海，也讓玄同、玄音聽你們的差遣！」
無塵這話一說出來，謝屏森就沒有拒絕的餘地了。他苦笑著先看了一眼尚美雪，在尚美雪訝異的目光中轉頭對無塵等人說：「第一，我需要一個特殊的地形，嗯……必須得是個至少高百丈的斷崖。找到這種地方後，我還得去看看地方是否適合。第二，就算我輸了，我還是不能讓老人與小孩跟著出海，你們可以不要命，我卻不能草菅人命！」
「賴皮！」
謝屏森一說完，自然就跳起來，握著小拳頭滿臉忿忿地喊著。在場眾人也覺得謝屏森這是有點不要臉了，紛紛出言相助自然。只有尚美雪想到方才謝屏森那別有深意的一眼，知道她可能漏掉一些地方沒考慮到，所以沉默不語，靜靜看著這場怪叔叔與小蘿莉的戰爭。
身為主人的黃植眼看情況有點失控，不免大感為難。對於讓豬從高空落下不死一事，雖是駭人聽聞，但黃植曾聽黃波、黃華說過認識謝屏森三人的經過，加上這些日子以來三人多次展現不可思議的學識與能力，所以黃植遠比在場其他人相信謝屏森三人能做到。而謝屏森一再以無塵祖孫倆的安全為念，也讓不曾出過遠洋的他意識到遠洋航行的高危險性。只是無塵是他的多年老友，這次還是因他的一封信才來到泉州的，他不能不為無塵說點話。
左思右想後，黃植才對謝屏森說：「邊森，不如這樣好了。清溪那邊有個地方或許符合你們的要求，你們明日去看看。若可以，十九日那天就演示給道長看看豬如何從高空落下不死。嗯，如果你們做不到，下個月出海時就先帶道長他們出海，如果道長與自然可以撐得住，年底你們去大食時就帶他們去。」
黃植這是個妥協方案，但他一個方案一提出，無塵與吳復古等人眉毛都揚了起來，因為黃植的話中透露了一個他們先前不知道的訊息。
謝屏森暗暗嘆了一口氣，知道這下夷洲的事瞞不住了。對缺乏耕地的福建來說，夷洲是塊大肥肉，加上距離泉州又近，一旦這事搞得眾人皆知，那必然讓人一窩蜂地往夷洲去，而這卻是謝屏森所不樂見的。因為謝屏森不想再見到如原來時空一樣的台灣開拓史，那種漢人肆無忌憚地迫害原住民及破壞台灣環境的歷史，不應該在這時空再複製一次。所以他雖基於實際需求與個人心理，要讓黃族比原來的歷史提早八百年開拓台灣，卻希望這事能至少保密個一、二十年，這樣就算後續有人自主移民台灣，也難以破壞島上已經穩定的移民社會遊戲規則。只是，他顯然是忘了華夏社會最欠缺的就是保密意識。現在看來，這事不用幾日就會傳遍泉州了……
回雪園的路上，尚美雪見謝屏森面有憂色，問他剛剛自己是否說錯了什麼？
謝屏森悶悶不樂地回答：「妳沒說錯，但我有懼高症，而且我怕移民台灣的事會失控……」
「呀！你有懼高症？不對呀，那時你不是也搭飛機嗎？」謝屏森的回答讓尚美雪大吃一驚，但她心中卻也覺得好笑，原來這看似無所不能的男人也有這麼大的罩門呀！
謝屏森翻了個白眼說：「妳以為我這樣的貧窮流浪教師，會有錢坐頭等艙到處跑嗎？要不是新加坡政府強迫我立即離境，經濟艙已經沒有靠走道的座位，我哪會搭頭等艙……」
謝屏森越說聲音越低，他又想起了在現代世界的家人。看著神情轉趨惆悵的謝屏森，尚美雪只覺得心頭有一種難言的滋味。到現在他們還弄不清楚那飛機怎麼會失事，更不明白怎麼就糊里糊塗地到了這個時代。但她知道，如果不是當時謝屏森拉了她與李映雪一把，或許她們也像飛機上其他人一樣早死透了。也是靠這個男人的學識，她們才能順利在這個時代生存下來，還活的頗意氣風發……
…………
對於讓豬跳傘這件事，李映雪頗為不爽，嚷著這種留名青史的事怎能讓給一隻豬？直到謝屏森忍不住說了句「都說好是讓豬跳傘，誰自認是豬就可以去跳」，李映雪才閉嘴，但還是恨恨地踢了她的專用沙包一腳，才轉身去製作降落傘。
「唉呀！好痛，這女人怎麼越來越野蠻了，只有那些瞎了眼的人才把她當仙女，有這種野蠻仙女嗎……」人形沙包謝屏森在尚美雪的攙扶下從地上爬起來，李映雪這一腳踢得有些重了，痛的他齜牙咧嘴，忍不住要抱怨幾句。
「好啦！誰叫你貧嘴，明知雪兒喜歡出風頭，現在出風頭的事讓給了一隻豬，她的心裡一定不痛快，你還刺激她……」尚美雪邊幫謝屏森擦去身上的灰塵邊抱怨他的嘴賤。
謝屏森翻了白眼，心想明明是妳提議讓豬跳傘的，怎麼現在好像全是我的錯了，女人呀真是不可理喻……
謝屏森很快就發現，他還是小看了這兩個女人的不可理喻程度。
第二天下午，當他們在清溪黃族的指引下找到黃植所說的摩雲崖，發現那山崖雖高達近四百公尺，勉強達到可跳傘的高度，但山崖下卻是一大片茂密的竹林。廣達十幾平方公里的竹林，使從山崖上跳傘成為一極端危險之事，那隻注定留名青史的豬，小命不保的機率極高。
從山崖上跳傘是不可能了，用滑翔翼把綁著降落傘的小豬帶到安全地帶，或者用熱氣球把小豬帶到空中，或許是可行的方法。但這兩個方法的危險性都太高，謝屏森根本就不想用。只是這時李映雪卻堅持要去山崖上探勘地形，謝屏森、尚美雪拗不過她，只得陪她上去。
地形是很適合飛滑翔翼，所以李映雪非常高興地宣布：她要來當一回飛天仙女。滑翔翼至今沒測試過，若真出了意外，從數百公尺高的地方摔下來，想不死蹺蹺都很難。所以尚美雪一聽可急了，堅持不能讓李映雪冒險。謝屏森也是這麼想，大不了就向無塵認輸，那老傢伙自己想去船上找罪受，那就隨他吧！
從穿越以來，三人就說好了彼此要相互尊重，往往也都會相互忍讓，使三人的行動能夠一致。但這次李映雪卻說怎樣也要飛滑翔翼，到後來尚美雪也生氣了，只是她發脾氣的對象，卻是先前打死不肯試飛滑翔翼的謝屏森。而李映雪也對謝屏森橫眉豎眼，依照李大公主的邏輯，都是謝屏森害她們姊妹失和的……
可憐謝屏森在外人眼中也是一頂天立地的奇男子，這時卻被兩個不可理喻的女人罵的抬不起頭來，只能灰溜溜地跑去與黃洛、黃沐待在一起。
才回到清溪黃家莊，遠遠地就見到一群人迎上前來。謝屏森定睛一看，不禁皺起眉來，因為不僅黃清等幾個族老都在，連本應在泉州城裡的黃芙黃蓉都回來了，而且黃植家的院知竟也出現了。還沒待他開口問這是怎麼一回事，黃蓉就跑上前來說：「老師，整個泉州都知道了你們和無塵道長的關撲了……」
嗯？謝屏森楞了一下，招手喚來黃植家的院知，才知昨晚在一場泉州仕紳的宴會上，無塵把和謝屏森的賭約拿來大說特說，結果不到今日午時，這事已經傳得婦孺皆知，連知州衙門都派人來一問究竟。
事情鬧的這麼大，事情就變了調。謝屏森清溪黃族族老的身份擺在那裡，現在如果他輸了，丟的是整個黃族的臉面，所以黃清他們都被驚動了。事已至此，已不容謝屏森再有他想。他看了看躍躍欲試的李映雪，嘆口氣對黃清等人說：「好吧！十九日午時末，我們準時讓泉州人看一場美女和豬一起飛的大戲吧！」
自然的神豬一說對在場的宋人們衝擊太大，眾人臉上的神情除了古怪還是古怪。這也不能怪他們，因為華夏社會養豬的歷史雖已有數千年，但因為豬是雜食動物，什麼都吃，一直被認為是骯髒的動物，向來與神聖無關。事實上，在蘇軾發明東坡肉之前，連豬肉都被認為是窮人與賤民的食物，只要自認有一些社會地位的人是不會吃豬肉的。要到蘇軾為幫賣豬肉的老婦解決生計問題，發明了東坡肉，在蘇軾這超級名人的光環加持下，豬肉才逐漸成為華夏菜餚中的要角。因此自然說會飛的豬是神豬，可是完全顛覆了眾人對豬的印象。
這時只聽無塵喃喃自語道：「不對呀！老道讀過的道藏裡並沒有神豬的記載……」他是越想越疑惑，心想莫非真的是蓬萊洞天福地，連豬都能成神？
「唉，我只說如果有了我說的那種器具，連豬都可以飛，我可沒說這隻豬就是神豬呀！」謝屏森又好氣又好笑，心想可惜這年代《西遊記》還未問世，否則有一個天篷元帥的例子在那裡，誰還敢說沒有神豬？
謝屏森的話雖沒有明指神豬之說是自然編造的，但也相差無幾了。所以自然一聽就不樂意了，氣急敗壞地說：「我不管，你們如果不找隻會飛的豬出來，我就要跟你們出海！」
自然這是擺明耍無賴了，可是這樣一個年方十四、五歲容貌嬌美的女孩耍無賴，卻只會讓人覺得嬌憨可愛。相形之下，謝屏森這個怪叔叔顯然就得不到眾人的同情。當謝屏森發現連黃植父子都用譴責性的眼光瞪著他時，頓時心知不妙。還好，他還有一個堅定卻不見得靠譜的盟友……
這時，只聽一旁的尚美雪忽然說：「讓豬飛起來真的不難，但我們離開家鄉時太過匆忙，沒有把那種器具帶出來。不過，以我們現在手上的器具，倒是可以做到讓豬從高空落下不死！嗯，只要不下雨，我們隨時可以演示給你們看！」
尚美雪的話讓眾人大吃一驚。其他人吃驚是因為尚美雪說的篤定完全不似在說笑，而在這些人看來，縱然不是讓豬飛起來，而只是讓豬從高空落下不死，卻也已經是神仙才能有的手段了。
謝屏森的吃驚，卻是因為他知道尚美雪想幹什麼。前幾日在討論時尚堂的宣傳活動時，李映雪一時口快，說如果來個熱氣球、滑翔翼、跳傘之類的表演就好了。她這一說，在場的古人們就紛紛好奇問那是什麼東西？李映雪略加說明，她的愛徒李嬰姿就鼓動她快把這有趣的東西做出來。
要做出來其實很容易，問題是材質導致的安全性疑慮。刷了桐油的白綢為材質做的熱氣球與滑翔翼，怎麼看都有點叫人不放心，也不知這兩個玩意兒升空後能撐多久。更何況，連膽大包天的李映雪都不敢親自試飛，堅持要謝屏森擔任這偉大光榮卻可能小命不保的試飛員。而打小就胸無大志的謝屏森，自然是敬謝不敏。那幾日大家都事忙，這事也就暫緩不論了。
現在尚美雪的主意顯然是讓豬跳傘，先不論傘布材質的安全疑慮依舊存在，這跳傘的地點就是一大問題。如果找不到合適的跳傘地點，難道還要搭熱氣球或滑翔翼把豬帶到高空？如果是這樣，那要由誰出這個光榮偉大的任務？
一想到這裡，有懼高症的謝屏森就開始腿軟。可是不待他表示意見，無塵已經說話了。
「那好，老道昨日入城時已經算過了，這三、五日內泉州都不會下雨，就請兩位表演這讓豬從高空落下不死神技！只要你們能做到，老道祖孫就不出海，也讓玄同、玄音聽你們的差遣！」
無塵這話一說出來，謝屏森就沒有拒絕的餘地了。他苦笑著先看了一眼尚美雪，在尚美雪訝異的目光中轉頭對無塵等人說：「第一，我需要一個特殊的地形，嗯……必須得是個至少高百丈的斷崖。找到這種地方後，我還得去看看地方是否適合。第二，就算我輸了，我還是不能讓老人與小孩跟著出海，你們可以不要命，我卻不能草菅人命！」
「賴皮！」
謝屏森一說完，自然就跳起來，握著小拳頭滿臉忿忿地喊著。在場眾人也覺得謝屏森這是有點不要臉了，紛紛出言相助自然。只有尚美雪想到方才謝屏森那別有深意的一眼，知道她可能漏掉一些地方沒考慮到，所以沉默不語，靜靜看著這場怪叔叔與小蘿莉的戰爭。
身為主人的黃植眼看情況有點失控，不免大感為難。對於讓豬從高空落下不死一事，雖是駭人聽聞，但黃植曾聽黃波、黃華說過認識謝屏森三人的經過，加上這些日子以來三人多次展現不可思議的學識與能力，所以黃植遠比在場其他人相信謝屏森三人能做到。而謝屏森一再以無塵祖孫倆的安全為念，也讓不曾出過遠洋的他意識到遠洋航行的高危險性。只是無塵是他的多年老友，這次還是因他的一封信才來到泉州的，他不能不為無塵說點話。
左思右想後，黃植才對謝屏森說：「邊森，不如這樣好了。清溪那邊有個地方或許符合你們的要求，你們明日去看看。若可以，十九日那天就演示給道長看看豬如何從高空落下不死。嗯，如果你們做不到，下個月出海時就先帶道長他們出海，如果道長與自然可以撐得住，年底你們去大食時就帶他們去。」
黃植這是個妥協方案，但他一個方案一提出，無塵與吳復古等人眉毛都揚了起來，因為黃植的話中透露了一個他們先前不知道的訊息。
謝屏森暗暗嘆了一口氣，知道這下夷洲的事瞞不住了。對缺乏耕地的福建來說，夷洲是塊大肥肉，加上距離泉州又近，一旦這事搞得眾人皆知，那必然讓人一窩蜂地往夷洲去，而這卻是謝屏森所不樂見的。因為謝屏森不想再見到如原來時空一樣的台灣開拓史，那種漢人肆無忌憚地迫害原住民及破壞台灣環境的歷史，不應該在這時空再複製一次。所以他雖基於實際需求與個人心理，要讓黃族比原來的歷史提早八百年開拓台灣，卻希望這事能至少保密個一、二十年，這樣就算後續有人自主移民台灣，也難以破壞島上已經穩定的移民社會遊戲規則。只是，他顯然是忘了華夏社會最欠缺的就是保密意識。現在看來，這事不用幾日就會傳遍泉州了……
回雪園的路上，尚美雪見謝屏森面有憂色，問他剛剛自己是否說錯了什麼？
謝屏森悶悶不樂地回答：「妳沒說錯，但我有懼高症，而且我怕移民台灣的事會失控……」
「呀！你有懼高症？不對呀，那時你不是也搭飛機嗎？」謝屏森的回答讓尚美雪大吃一驚，但她心中卻也覺得好笑，原來這看似無所不能的男人也有這麼大的罩門呀！
謝屏森翻了個白眼說：「妳以為我這樣的貧窮流浪教師，會有錢坐頭等艙到處跑嗎？要不是新加坡政府強迫我立即離境，經濟艙已經沒有靠走道的座位，我哪會搭頭等艙……」
謝屏森越說聲音越低，他又想起了在現代世界的家人。看著神情轉趨惆悵的謝屏森，尚美雪只覺得心頭有一種難言的滋味。到現在他們還弄不清楚那飛機怎麼會失事，更不明白怎麼就糊里糊塗地到了這個時代。但她知道，如果不是當時謝屏森拉了她與李映雪一把，或許她們也像飛機上其他人一樣早死透了。也是靠這個男人的學識，她們才能順利在這個時代生存下來，還活的頗意氣風發……
…………
對於讓豬跳傘這件事，李映雪頗為不爽，嚷著這種留名青史的事怎能讓給一隻豬？直到謝屏森忍不住說了句「都說好是讓豬跳傘，誰自認是豬就可以去跳」，李映雪才閉嘴，但還是恨恨地踢了她的專用沙包一腳，才轉身去製作降落傘。
「唉呀！好痛，這女人怎麼越來越野蠻了，只有那些瞎了眼的人才把她當仙女，有這種野蠻仙女嗎……」人形沙包謝屏森在尚美雪的攙扶下從地上爬起來，李映雪這一腳踢得有些重了，痛的他齜牙咧嘴，忍不住要抱怨幾句。
「好啦！誰叫你貧嘴，明知雪兒喜歡出風頭，現在出風頭的事讓給了一隻豬，她的心裡一定不痛快，你還刺激她……」尚美雪邊幫謝屏森擦去身上的灰塵邊抱怨他的嘴賤。
謝屏森翻了白眼，心想明明是妳提議讓豬跳傘的，怎麼現在好像全是我的錯了，女人呀真是不可理喻……
謝屏森很快就發現，他還是小看了這兩個女人的不可理喻程度。
第二天下午，當他們在清溪黃族的指引下找到黃植所說的摩雲崖，發現那山崖雖高達近四百公尺，勉強達到可跳傘的高度，但山崖下卻是一大片茂密的竹林。廣達十幾平方公里的竹林，使從山崖上跳傘成為一極端危險之事，那隻注定留名青史的豬，小命不保的機率極高。
從山崖上跳傘是不可能了，用滑翔翼把綁著降落傘的小豬帶到安全地帶，或者用熱氣球把小豬帶到空中，或許是可行的方法。但這兩個方法的危險性都太高，謝屏森根本就不想用。只是這時李映雪卻堅持要去山崖上探勘地形，謝屏森、尚美雪拗不過她，只得陪她上去。
地形是很適合飛滑翔翼，所以李映雪非常高興地宣布：她要來當一回飛天仙女。滑翔翼至今沒測試過，若真出了意外，從數百公尺高的地方摔下來，想不死蹺蹺都很難。所以尚美雪一聽可急了，堅持不能讓李映雪冒險。謝屏森也是這麼想，大不了就向無塵認輸，那老傢伙自己想去船上找罪受，那就隨他吧！
從穿越以來，三人就說好了彼此要相互尊重，往往也都會相互忍讓，使三人的行動能夠一致。但這次李映雪卻說怎樣也要飛滑翔翼，到後來尚美雪也生氣了，只是她發脾氣的對象，卻是先前打死不肯試飛滑翔翼的謝屏森。而李映雪也對謝屏森橫眉豎眼，依照李大公主的邏輯，都是謝屏森害她們姊妹失和的……
可憐謝屏森在外人眼中也是一頂天立地的奇男子，這時卻被兩個不可理喻的女人罵的抬不起頭來，只能灰溜溜地跑去與黃洛、黃沐待在一起。
才回到清溪黃家莊，遠遠地就見到一群人迎上前來。謝屏森定睛一看，不禁皺起眉來，因為不僅黃清等幾個族老都在，連本應在泉州城裡的黃芙黃蓉都回來了，而且黃植家的院知竟也出現了。還沒待他開口問這是怎麼一回事，黃蓉就跑上前來說：「老師，整個泉州都知道了你們和無塵道長的關撲了……」
嗯？謝屏森楞了一下，招手喚來黃植家的院知，才知昨晚在一場泉州仕紳的宴會上，無塵把和謝屏森的賭約拿來大說特說，結果不到今日午時，這事已經傳得婦孺皆知，連知州衙門都派人來一問究竟。
事情鬧的這麼大，事情就變了調。謝屏森清溪黃族族老的身份擺在那裡，現在如果他輸了，丟的是整個黃族的臉面，所以黃清他們都被驚動了。事已至此，已不容謝屏森再有他想。他看了看躍躍欲試的李映雪，嘆口氣對黃清等人說：「好吧！十九日午時末，我們準時讓泉州人看一場美女和豬一起飛的大戲吧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