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儂儂訪談】七年級女性的溫柔主張-做自己(2004年3月號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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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溫柔可以發揮什麼樣的力量?
瑀:我對溫柔的定義是,了解對方需要甚麼,了解對方為甚麼會有這些需要,然後給予對方所需要的。溫柔的力量很大,可以改變人跟人之間劍拔弩張的緊張關係,相處之間的平衡點和潤滑劑。我認為這是溫柔的表面力量,事實上,這種「溫柔」可以激起人與人的共鳴,這也是我認為身為一個人,最「溫暖」的一部份。

2.現在我們的生活環境對女人最殘忍之處為何?
瑀:我是女性主義者,所以言論有點激昂喔(笑)。殘忍的事情很多,舉例而言,一般普羅大眾對女人的定義就是該走進廚房、該相夫教子,所以工作上也不需要有太大成就,以免被冠上女強人的封號,這看似褒獎其實是貶抑。或是像卡門那樣追求自己想要的女人,會被輿論攻擊個性水性楊花,或被貶低得像是天理不容;但反觀男人,就會說是風流瀟灑,還微帶褒意。另外一方面,抽煙的女人總會讓人有不好的印象,男人卻可以理所當然。
女人也是人,有人的需求是很自然的,所以想抽煙可以抽,該風流一下不也無妨?對於性的壓抑或社會陳見,都只能說是一種「不溫柔」;因為它把人當成一種現象來看,一點也不自由,失去了個體自由選擇的意志。想做什麼對社會其實無害的事,卻因為不被體貼而加以警示、禁止,這不就是一種「殘忍」嗎?

3. 可否分享成長過程或工作上的溫柔體驗。
瑀:原先我是做美工設計方面的工作,但是因為身體不舒服加上長期熬夜。於是轉作行政方面的工作,剛開始的時候甚麼都不懂,同事也認為我做不長久,所以不願意教我。我憑著自己的摸索,慢慢的一步步學習,幸好那時候的主管很細心、有耐心的指導,從最簡單基本的教起。我還記得有一次我人為的疏忽,使公司賠了不少錢,然而我的老闆和主管並沒有責怪我。如此的包容,我想是很難有的,遇到這樣的老闆跟主管,是很幸運而又溫柔的。

4.妳的溫柔想法在衝撞上「強硬派」時,是否曾擦出什麼激盪、衝突或妥協呢?
瑀:其實並沒有太深刻的經驗。我想說說自己對於這種「強硬派」的想法:其實有時候強硬派往往是因為不夠體貼,無法「同理心」的用較理性的思路去討論,因而有激烈的言行產生。對於社會上賦予的其他意義,如女人和男人的不同,這些成見導致的行為,使我一直在妥協與衝突的矛盾邊緣游走,如我抽煙或講述一些獨見、關於性或者行動力較強的事物,會被大眾投以奇特的眼神一樣。我向社會無形的妥協一些事,比如我開始注意言行,儘量不誇張,像個「女人」。其實我依然保有自我的想法,往往在文字上表現的淋漓盡致,這又是跟成見的一大衝突了。

5.請聊聊妳為何會長時間投入文字領域?
瑀:十三歲就開始寫點東西了,那時候只是因為國文老師的鼓勵。很單純的寫點甚麼,唸復興商工廣告設計科的時候,老師的引薦,當了三年的校刊總編輯。畢業後的工作也做過攝影編輯。其實很單純的,就是壹直的寫下去。對我而言我用三種東西感受,並且肯定自我存在的價值-痛苦、文字、還有學習。因為會感受到痛,所以人生變得很清楚,而有所成長。藉由文字,紀錄下所有的感受,喜歡紀錄種種難以言喻,微妙的心理變化。在學習的過程中,得到成就感以及肯定。文字的魅力對我而言是可以放鬆、感覺自然,並且自在的悠游於想像力裡,是我的百憂解。如果失去這些,我的生命就不完整,像失去語言生活將變得窒礙難行。

6.談談編壹詩歌的動機?
瑀:壹詩歌讓我感動,並且看見詩歌的熱情。這是壹本前衛創新的刊物,不媚俗,不趕流行,做自己想做的。詩歌創作群吸收了老一輩的精華,更自信從容的方式展現文字的魅力。它的意義在於當代知識分子獨立於整個「文學霸權中心」的洪流之上,拒絕向資本主義或舊有的文學觀妥協。這樣一本創新的文學雜誌,其精神讓我深深的認同而且感動,所以那時候我義不容辭的就進了編輯部。我覺得文學也是需要被體貼和溫柔的,去講述每個世代對於文學的想法和成形,不畏懼故有觀念的想法,具備嘗試和流動的勇氣,以文化觀點去推廣詩歌,溫柔的講述「藝術」跟「美」。同時也因為我對美感經驗的想法與行動力,對這樣一個充滿「熱情」的刊物,也激發我編輯的強烈興趣。

7.以觀察者的角度描述一下選舉時的台灣?
瑀:爛芭樂(笑)!淪為口水戰,很殘忍的去攻訐對方,不停的說著不知道會不會實現的理想。我感到失望,卻無力改變。總要等到選舉的時候,才開始做地方建設,證明有所作為,但是人民真的需要的只是這些嗎?真的有溫柔體貼到我們的需求?我極度厭惡這些政治醜聞,誰生了孩子娶了妻子我沒有興趣。更不想要等到選舉時再來鋪柏油路,這些平時就該做好的基本建設,為甚麼要像考試到了臨時抱佛腳?這樣的作為讓我極度反感並且不屑,把這些互扯後腿的時間精力拿去真正的體貼人民生活上的需要,不是很好嗎?多少人民納稅的金錢全部都這樣無形的浪費了,不要舉目所及都是選舉的亂象,媒體也有責任;不要老是炒作這些負面的消息。再這樣下去連我都快要國罵伺候了(笑)!

8.女人應該如何在生活中疼惜自己?
瑀:女人委屈太久了,不平等的工作環境,以及倫理道德下的雙重標準,使得女人的能力無法好好的發揮。疼惜自己很簡單,做自己想做的事情,想抽煙就抽、想要投注在工作上也是好事,重點是找到一個平衡點,對周遭的人溫柔有禮,但並不是委曲求全。多聽聽自己的感覺,不要太屈就制式化的眼光跟批判,做自己想的,追求的,但請保有熱情與溫柔。

9.這個城市最令妳感動的溫柔角落在哪裡?
瑀:
喜憨兒烘培屋,這樣的一個小店,讓多少喜憨兒的未來生活有了希望,鼓勵,肯定和一技之長。正視並且體貼那些隱藏在角落,被忽略的弱勢團體的需要,傾聽這些被忙碌繁華所湮滅的聲音。不是可憐也不是同情,每一次當我想到有這樣的一群人願意去付出時間精力的時候,我就能夠感受到溫柔的力量,正對這個城市灌注些正面的希望。

10. 身為女人,妳的溫柔主張是...
瑀:
做自己,了解身邊的人需求的是甚麼。我認為這是最重要,也可以無限延伸的主張了。

儂儂雜誌2004年3月號

圖檔
瑀珊這篇受訪不論是提問者或是回覆的對象
都作了美好的互動
內容新穎而且符合新世代女性的價值觀
對文化和公益也都照顧到了

內容非常的溫暖^^

不過我發現最大的特點是---這是屬於瑀珊式的人生觀
雖然不同於妳寫作散文時的細緻典雅
也同樣的讓人可以深入瑀珊的思維樓城^^