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我與書法隨筆』

  中國書法獨步天下,字體介於藝術與傳統之間,勾勒出許多無法形容的藝術之美。從小老祖父便要求學習書法,他說練習書法可以修身養性,又說學習書法可以端正品行。是否有此功用姑且不論,但在書寫書法之時,平心靜氣揮毫確實可收到凝神聚會之功效。我學書法從「永字八法」入門,從運筆重點之撇、點、挑、捺開始著手,一點一滴的認真下工夫去學習。

  臨帖之初本想學習柳體,奈何家祖父認為柳體細瘦不夠氣派。老人家一回兒要我學褚體,一下子又要我臨摹顏體,意見太多反讓我無所定見。今日我的書法不佳,不知該怪罪自己當時沒有主見,還是怪他老人家舉棋不定呢?進入學校之後,受到表哥另一套之高論影響至深。他說甚麼書法不需臨摹碑帖,只要依著自己的興趣,努力不輟的學習下去自有成就。

  老祖父的我深信不疑,然而這一相信之後果,導致今日我的字跡亂步,寫出之毛筆字不成字型,真想好好去痛罵表哥一頓。自從出了社會之後,常有機會走入富豪之家。見富豪之家的牆壁上,掛滿著名家書法中堂對聯,我非常羨慕這些璧掛之物,不論它的字體出自魏晉、或是來自唐宋,亦或是出自近代名家手筆,我都會仔細用心的去欣賞它。由是心生嚮往而欲學之,奈何天份不足,羨慕一輩子始終無從入手。

  雖然有段時間相當投入,可是終了之成果凡是可陳,甚至還可說是羞於見眾咧。閒時查考書法歷史背景,方知中國人的書法起自漢代。算算時間,也該有兩千多年之歷史。然因科技之不斷進步,加上印刷數之突飛猛進,書法遂逐漸的被漠視而少人學習了。有人說這是現代取代了過去,個人則以為這是「忘本」行為。諷刺的是,前者之看法獲得不少人士之贊同,而後者之看法卻被視為頑冥固執。

  在我的高中時期,曾經有過三位國文老師。這三位國文師長,他們都是飽學之士且都精於書法。他們一致認為書法是美育之一,練習它有助於品格之修養。當時他們年齡都已超過古稀之年,天天仍勤習書法練字不輟,其活到老寫到老之精神,讓我個人竟破不已。某個打工之日,我剛完成打掃辦公室之供坐。行將離開之際,看見其中一位老師在校長室練字。

  我是工讀生,當然有義務替他磨墨洗硯或當跑腿。我前去詢問需我要奔忙嗎?老師揮揮手表示沒有。他只要我靜坐一旁,吩咐我勿要干擾他。於是我便就近坐在另外一張椅子上,屏息聚神看他如何研墨運筆。但見老師磨好墨汁拿筆沾潤,然後挺胸做個深呼吸,接著運筆如飛,筆尖遊走龍飛鳳舞。白紙之上呈現出草篆並陳,行楷揮灑自如,看得我雙眼不瞬緊盯不語。

  猶記得這位老師上書法課時,同學懶散談天他都不管。作業的繳交他更放任,尤其他超愛所謂的「榮譽制度」,一切都讓學生自我約束。學校許多各科老師對他的放任不滿,校長前面讒言書諫不斷。可是校長慧眼識英豪,任由他去安排課程與考試。老師的寬懷與尊重獲得迴響,兩年內許多桀傲頑冥學生,在其書法與榮譽制度薰陶下,改邪歸正個個成為循規蹈矩的好學生。

  時下台灣教育在人本主義操弄之下,學生修養失落,師道不尊,道德淪喪習以為常。動不動學生或家長訟告老師,師道之墜落五倫破壞,加上體罰不准,就在愛的教育之下學習倫理全面崩盤。倘若孩子在其幼年便灌以正確觀念,將書法導入教學軌道,相信期變化定然讓人耳目一新。故爾「我愛書法」,就是本文最佳的Ending。 【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