週六 9月 30, 2017 11:03 pm
在台灣解嚴之前，中共文革未結束前，所謂文學作品，無論在大陸，或是台灣；總是或多或少的，被儒家文化圈所制約。
◎儒加文化圈內的小說，比起外國的小說來得保守，內斂，思想單純單一，少有創見。
海峽兩岸的小說，筆者覺得可以用論語的幾句話來說完。
(1)「樂而不淫，哀而不傷。」大陸或台灣的小說 ，不會過分，不會驚世駭俗，情緒的表達，在一個固定的框框裡打安
全球。
(2)「以約失之者鮮矣。」台灣或大陸的小說，或有意或無意的，守在一個保守的意識形態中。
(3)「詞者，達意而已矣。」大陸或台灣的小說，不太會特別去雕琢字句，像米蘭昆德拉那一句：「離別是為了下一次的
離別，這是個流行離別的時代，只是我們都不善於說再見。」這種特別出彩的句子，在兩岸的小說中比較難找到。
(4)「人而不仁，如禮何，人而不仁，如樂何？」在儒家文化的定義中，崇高的禮儀（禮），藝術的文化（樂），都是根
源自「仁」的人道精神，兩岸的小說，很少為藝術而藝術，大多是表現一種政治或文化主張，以及人道精神的體現。
和那個年代的大陸和台灣小說完全不同的，歐美或日本的小說，比較為藝術而藝術，筆者十幾歲時，第一次看村上春樹的
挪威的森林，不免臉紅心跳，不懂為何小說中要有那麼大篇幅的露骨性愛描寫。而後來又看米蘭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
之輕，那就更懸了，作者把男人壓在女人身上的性愛過程，和捷克布拉格之春革命後，流亡的革命份子的空虛感，給結合
在一起。每天和不同的巴黎美女作愛，可以體會生命的輕重價值，永劫回歸的創世哲學，連革命運動式微後的空虛感，也
和男人壓在女人身上的重量感有關。
後來我才知道，外國的小說，常常用性愛為比喻與媒介，去體現價值觀，生命感，哲學意義等。村上春樹是一種，米蘭昆
德拉也是一種，台灣模仿西方文學的「傷心咖啡店之歌」，亦復如此。
我們台灣這一代的中年人，在黨國非民主的儒家文化教育下長大，對於外國的藝術和文學，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。雖然很
喜歡像村上春樹，米蘭昆德拉，這一類性愛描寫很多，以及意識型態較前衛的作品，但那僅止於欣賞，骨子裡，五六級生
，都對性愛及意識型態很保守內斂，會欣賞外國的開放的作品，但是看著看著，腦子裡的儒家對性愛保守的防護網，就會
自動打開，所以外國小說我們台灣人只是看看，不太會去仿效或被影響甚麼的。
曾經批孔，鬥爭儒家文化的大陸，令人完全改觀的，大力尊孔之外，還把在全世界推廣漢字漢文化的學術機構，取名為「
孔子學院」。而台灣則相反，從前尊孔，現在則致力於去中國化。
尊孔的台灣開始去儒家化，批孔的大陸開始尊孔推廣儒家。
這不免，讓六年級生，黨國不民主儒家教育下成長的我，有些錯亂的感覺，真不知「今夕何夕也」。
其實要解決我的「儒家思想顛倒錯亂症」，藥方或許就在我曾經聽過的一場儒家思想演講。當時十幾歲的我，被學長半
哄半騙的，到孔孟學會聽演講。當時講台上的，是一名略帶藝術氣質的陸教授(他是美術系畢業，後來專門研究儒家思想)
。
陸教授當時批評了南宋的朱熹，又批評明朝清朝皇帝，以朱熹「四書」(論孟學庸)的思想，來當作官方的意識形態，來當
作統治百姓的工具。
陸教授認為.，朱熹思想的大學格物致知解釋，有些顛倒錯亂，而且把「格物」解釋成「革物」，把儒學作「禁欲」主義解
，也十分不妥。當然朱熹的學問，是古今無人能及的，但是關於朱熹認為的儒學應該「格世間一切之物」(研究世間一切學
問)，卻不如陸九淵的「格心物」(認識自己的心，心包括欲望，德性，善性，惡性等等)，陸教授認為陸九淵的「尊德性」
，比起朱熹的「道問學」，更接近孔子「仁」的中心思想。
而陸教授的格物思想認為，比如說你在金飾店的櫥窗，看到一個喜歡的金項鍊，如果你起了貪念，把玻璃打破，把金項鍊
搶走，那就會犯罪了。而君子賢者，在看到喜歡的金項鍊時，他也會起想要的欲望，而與前者小偷不同的是，君子賢者會
回家領錢，再來金飾店把金項鍊買下帶回家。
陸教授認為，有欲望並不罪惡，但在起欲望時，作出正確的抉擇來滿足慾望的，這就是正確的君子的格物之道。而朱熹的
格物思想則認為，看到金項鍊，起了喜歡的欲望，就是不對的，要當君子，要趕快把喜歡金項鍊的欲望革除掉，去除欲望
，才能當君子。如果要去除欲望才能當君子，那就不太像入世的君子，反而比較像和尚。
對於大陸台灣，國民黨或共產黨或是台灣執政的綠黨，對儒家的或褒或貶，或捧或踩，其實不用太在意，因為如陸教授當
年說的，政治人物只是利用儒家思想當統治工具，所以國民黨和現在的共黨，其尊孔學儒不足喜；民進黨和文革時的共黨
，其批孔毀儒不足悲。因為儒家不應是政治人物拿來當工具利用的，他是窮則修身齊家，達則治國平天下，實用且實在的
學問。
所以，政治人物以其計謀和聰明才智，攬儒家思想的外殼與皮毛，作為統治工具。或是以其計謀及聰明才智，遮蔽儒家思
想在學生教育的影響。這些都不是很重要，在儒家與政治夾雜不清的亂流中，既然不能達而治國平天下，那不妨窮則修身
齊家，好好檢討自己的品德心性，孝順好自己的父母，教養好自己的小孩。而政治上的王圖霸業，尊孔批孔，就讓他隨緣
吧！而我被國民黨，共產黨，台灣執政綠黨的文化戰爭連累，罹患的「儒家思想顛倒錯亂症」，也可以慢慢痊癒了。
◎儒加文化圈內的小說，比起外國的小說來得保守，內斂，思想單純單一，少有創見。
海峽兩岸的小說，筆者覺得可以用論語的幾句話來說完。
(1)「樂而不淫，哀而不傷。」大陸或台灣的小說 ，不會過分，不會驚世駭俗，情緒的表達，在一個固定的框框裡打安
全球。
(2)「以約失之者鮮矣。」台灣或大陸的小說，或有意或無意的，守在一個保守的意識形態中。
(3)「詞者，達意而已矣。」大陸或台灣的小說，不太會特別去雕琢字句，像米蘭昆德拉那一句：「離別是為了下一次的
離別，這是個流行離別的時代，只是我們都不善於說再見。」這種特別出彩的句子，在兩岸的小說中比較難找到。
(4)「人而不仁，如禮何，人而不仁，如樂何？」在儒家文化的定義中，崇高的禮儀（禮），藝術的文化（樂），都是根
源自「仁」的人道精神，兩岸的小說，很少為藝術而藝術，大多是表現一種政治或文化主張，以及人道精神的體現。
和那個年代的大陸和台灣小說完全不同的，歐美或日本的小說，比較為藝術而藝術，筆者十幾歲時，第一次看村上春樹的
挪威的森林，不免臉紅心跳，不懂為何小說中要有那麼大篇幅的露骨性愛描寫。而後來又看米蘭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
之輕，那就更懸了，作者把男人壓在女人身上的性愛過程，和捷克布拉格之春革命後，流亡的革命份子的空虛感，給結合
在一起。每天和不同的巴黎美女作愛，可以體會生命的輕重價值，永劫回歸的創世哲學，連革命運動式微後的空虛感，也
和男人壓在女人身上的重量感有關。
後來我才知道，外國的小說，常常用性愛為比喻與媒介，去體現價值觀，生命感，哲學意義等。村上春樹是一種，米蘭昆
德拉也是一種，台灣模仿西方文學的「傷心咖啡店之歌」，亦復如此。
我們台灣這一代的中年人，在黨國非民主的儒家文化教育下長大，對於外國的藝術和文學，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。雖然很
喜歡像村上春樹，米蘭昆德拉，這一類性愛描寫很多，以及意識型態較前衛的作品，但那僅止於欣賞，骨子裡，五六級生
，都對性愛及意識型態很保守內斂，會欣賞外國的開放的作品，但是看著看著，腦子裡的儒家對性愛保守的防護網，就會
自動打開，所以外國小說我們台灣人只是看看，不太會去仿效或被影響甚麼的。
曾經批孔，鬥爭儒家文化的大陸，令人完全改觀的，大力尊孔之外，還把在全世界推廣漢字漢文化的學術機構，取名為「
孔子學院」。而台灣則相反，從前尊孔，現在則致力於去中國化。
尊孔的台灣開始去儒家化，批孔的大陸開始尊孔推廣儒家。
這不免，讓六年級生，黨國不民主儒家教育下成長的我，有些錯亂的感覺，真不知「今夕何夕也」。
其實要解決我的「儒家思想顛倒錯亂症」，藥方或許就在我曾經聽過的一場儒家思想演講。當時十幾歲的我，被學長半
哄半騙的，到孔孟學會聽演講。當時講台上的，是一名略帶藝術氣質的陸教授(他是美術系畢業，後來專門研究儒家思想)
。
陸教授當時批評了南宋的朱熹，又批評明朝清朝皇帝，以朱熹「四書」(論孟學庸)的思想，來當作官方的意識形態，來當
作統治百姓的工具。
陸教授認為.，朱熹思想的大學格物致知解釋，有些顛倒錯亂，而且把「格物」解釋成「革物」，把儒學作「禁欲」主義解
，也十分不妥。當然朱熹的學問，是古今無人能及的，但是關於朱熹認為的儒學應該「格世間一切之物」(研究世間一切學
問)，卻不如陸九淵的「格心物」(認識自己的心，心包括欲望，德性，善性，惡性等等)，陸教授認為陸九淵的「尊德性」
，比起朱熹的「道問學」，更接近孔子「仁」的中心思想。
而陸教授的格物思想認為，比如說你在金飾店的櫥窗，看到一個喜歡的金項鍊，如果你起了貪念，把玻璃打破，把金項鍊
搶走，那就會犯罪了。而君子賢者，在看到喜歡的金項鍊時，他也會起想要的欲望，而與前者小偷不同的是，君子賢者會
回家領錢，再來金飾店把金項鍊買下帶回家。
陸教授認為，有欲望並不罪惡，但在起欲望時，作出正確的抉擇來滿足慾望的，這就是正確的君子的格物之道。而朱熹的
格物思想則認為，看到金項鍊，起了喜歡的欲望，就是不對的，要當君子，要趕快把喜歡金項鍊的欲望革除掉，去除欲望
，才能當君子。如果要去除欲望才能當君子，那就不太像入世的君子，反而比較像和尚。
對於大陸台灣，國民黨或共產黨或是台灣執政的綠黨，對儒家的或褒或貶，或捧或踩，其實不用太在意，因為如陸教授當
年說的，政治人物只是利用儒家思想當統治工具，所以國民黨和現在的共黨，其尊孔學儒不足喜；民進黨和文革時的共黨
，其批孔毀儒不足悲。因為儒家不應是政治人物拿來當工具利用的，他是窮則修身齊家，達則治國平天下，實用且實在的
學問。
所以，政治人物以其計謀和聰明才智，攬儒家思想的外殼與皮毛，作為統治工具。或是以其計謀及聰明才智，遮蔽儒家思
想在學生教育的影響。這些都不是很重要，在儒家與政治夾雜不清的亂流中，既然不能達而治國平天下，那不妨窮則修身
齊家，好好檢討自己的品德心性，孝順好自己的父母，教養好自己的小孩。而政治上的王圖霸業，尊孔批孔，就讓他隨緣
吧！而我被國民黨，共產黨，台灣執政綠黨的文化戰爭連累，罹患的「儒家思想顛倒錯亂症」，也可以慢慢痊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