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姑娘廟的故事』

  「迷信」,有時可以導正民心,有時候卻會迷人心智。然而,偌多的迷信者卻愛強辯,硬是說他們自己一點也不迷信。這就像醉客們,永遠都說自己沒醉的情形一樣。當然啦!信仰係屬個人的自由,誰也無法出麵予以干涉,別人的信仰如何干卿底事。可是過度的迷信,的確讓人感到束手無策,真不知該用啥麼方法?去將那些迷信者拉回到現實世界裡?

  人類是弱勢團體之一,他們為了生存而悲天憫人,敬天畏地,膜拜神鬼。於是乎山、林、風、火、石頭河流、處處是神、讓人有種說不完道不盡的另度空間。而多數的離奇傳說與渺渺無稽之故事,長年流竄於民間,再經過口口相傳,代代沿襲。最後卻因混淆而分不清楚,哪是神來哪是鬼啦。而這些身份渾沌來路不明的神鬼,經由迷信者之綴串編輯,慢慢的祂們也都會有一套來龍去脈的故事。

  透過那些來龍去脈的傳說故事,有稽可考,於是哪些善男信女們,更加堅信他們自己膜拜或皈依的對象了。原先我以為石碇郷的「姑娘廟」是全台唯一,別處絶無分號。豈知瑞芳的阿布拉告訴我,他們那邊也有一座姑娘廟。他說:「瑞芳鼻仔頭的姑娘廟,沒有石碇的姑娘廟來得有名。但因祂的廟厝位置,恰好坐落於登山道口,所以,祂的善男信女還有登山客們,常去廟裏瞻仰祂。」

  他說:「這干善男信女們默默禱祝,期望祂能夠庇祐他們平安無事。至於祂的事蹟,經由這些信客的口耳相傳,大家告訴大家,瑞芳的姑娘廟,芳名遠播,逐漸的祂也成為東北角上,耳熟能詳的觀光景點啦。」瑞芳的鼻仔頭一帶,地方不大,那裡的房屋都是依著山壁建築。山石之結構,因公路的開闢變得鬆弛易落。風災水災經過,山石滾落壓垮民房之事屢見不鮮。

  這年颱風過境多次,風大雨大造成山崩慘劇。有戸藍姓人家幾位女兒躲避不及,全部罹難被壓於土石之中而一命嗚呼。依照當地的習俗,未出嫁女兒因故死亡者,通常都由家屬或地方建廟祀奉。自古以來男女有別,儘管這家女兒全部罹難,埋葬女兒必須獨立建廟,瑞芳鼻仔頭的姑娘廟,就是在這種情形下誕生了。據當地人所說,自從姑娘廟建築完成,年年風調雨順六畜興旺。

  之後即便是有颱風降臨,山崩石落壓倒民房的事情已經絕跡。附近的居民認為,這是受到姑娘廟的庇蔭。風聲傳出之後,遠道而來的善男信女絡驛於途,四時香火鼎盛齋醮不絕,短時間內名傳四海。那年的清明時節返鄉掃墓,我將瑞芳姑娘廟的故事說給孩子們聽。誰知大表哥聽了故事,竟然說我少見多怪。他說:「苗栗也有姑娘廟,就在埤塘下不遠的水流娘附近。」

  祂只是用一塊石頭當位,四時香火不斷。表哥說這也有個傳說,某日山洪爆發,後龍溪水爆滿,上游漂下一具女屍。附近人將她送入水中,想讓洪水將女屍漂走。怪事發生了,當地人將屍體推入水中,不久她又出現在水頭附近。三推三迴,居民始知她願葬身這附近,於是雇用道士將她招魂,擇定吉穴將屍體埋了。

  當時只樹立一塊石碑做記號,以便有人尋找可以找到她。這就是苗栗南苗水流娘姑娘廟的由來。我看表哥煞有其事般說得口沫橫飛,不好意思當面凸糗他,遂點頭回應算是捧了他的場。姑娘廟屬於陰廟,「大家樂」瘋狂期間,祂被視為求取明牌的福地。天天半夜賭徒雲集左右,觀看香爐內的香灰猜測數碼。有時候瞎貓碰上死耗子,中獎大小皆被視為神祇之顯靈呢。

  有誰中獎之消息傳播很快,一傳十,十傳百,許多「大家樂」賭徒,不遠千里漏夜趕來求解明牌。中采者投入鉅資興建廟宇,未中者則詛咒滿口怨天尤人。不過,當大家樂簽賭的熱潮衰退之後,眾多姑娘廟遂又被人們給冷落啦。其實姑娘廟很多地方有,1992年我去泰國商旅,商友大馬先生帶我去遊北攬鱷魚湖之後,還曾但我去北大年府參觀當地的一座姑娘廟咧。  【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