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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味噌一樣,舶來品之「咖哩」,它已是日本新世代的最愛。根據資料顯示:來自印度與東南亞的咖哩,就是日本咖哩的元祖。二次世界大戰期間,日軍進出東南亞與南亞之後,咖哩口味進入日本後之多元化空前繁多。而這些新口味的加入,益使日本創造出更多的咖哩新味。於是新味咖哩,逐漸的融入日本料理之中。

出了社會我投身於貿易行業。領受日本市場開拓之賜,我認識了許多日本商友。他們雖然住在東京大阪或函館,家家戶戶對於咖哩似乎都很喜歡,因此,我與咖哩接觸的機會,也就相對的增加了很多。

商友青木夫人亞希子的烏賊咖哩,以及鲭魚咖哩深得我心。她的做法獨出新裁,無論熱吃溫吃或冷吃,都有其甜美的韻味。每次我人在東京,只要亞希子有煮咖哩,鐵定那頓飯,我一定會前往報到。我曾抽空想要學習她的咖哩煮法,可是成少敗多,最後只好認命的放棄啦。

大宮縣老商家澤渡實業株式會社,澤渡老先生之夫人,早歳曾經逗留於法國普羅旺斯鄉下。其所烹煮之歐式咖哩獨樹一幟,名稱「普羅旺斯咖哩」令人充滿著遐想。此味咖哩甜潤帶點野香味,吃入口中有著一種清爽溫馨的感覺,所以,它曾讓我百吃不厭。

記得老夫人去世之前一年,我特地去大宮縣看她老人家。那時她的體況已經不是很好,但她卻堅持的要親下廚房,親自為我煮食那道「普羅旺斯咖哩。」她的溫馨體貼使我感動得淚流不已。怎知這道咖哩竟成絶響,每每回想令人懷念不已。

鈴木夫人涼子的茄子咖哩也不錯,在上野她家多次出入。每每遇上我於鈴木談商們陸之時,涼子夫人便會親自到公司,下廚為我們準備餐食。因為時間上之需求,茄子咖哩,就成為我們裹腹之食物。儘管的內容一成不變,可是我卻吃得津津有味。涼子夫人見我喜歡吃她的料理,蘋果紅的兩腮笑容滿面,她還禮貌對我連說「謝謝!」呢。

那年我的生意擴散到東南亞,幸運的又接觸到另類口味的咖哩食物。印度咖哩、馬來西亞咖哩、新嘉坡咖哩、印尼咖哩遍嚐不怠。各色朋友在我面前,如同說咖啡,他們都說自己國家的咖哩最棒。然而在我用心的品嚐過後,卻是覺得各有千秋。這些咖哩不管是辣的、甜的、或魔鬼辛辣、樣樣品試,一樣也沒給放過。

結果這一吃了下來,滿嘴發麻味覺盡失,竟然分不出誰好誰壞了。我很擔心自己的味覺受影響,足足三年不敢再碰咖哩。雖然我很潔身自愛,可是到了日本就受不了亞希子的海鮮咖哩,以及涼子夫人拿手茄子咖哩之誘惑。

記得亞希子的海鮮咖哩,除了上述的烏賊與鲭魚之外,海瓜子帝王蟹或大蝦蛄她都能入料。煎、炒、煮、炸、樣樣都能吃出鮮味。她想讓家人打開味蕾盡情享受,特地擺脫日本咖哩的甘甜頃向,並融合些些印度咖哩之辛香。總之,那種滋味用「讚」字也難形容其萬一。

新加坡的陳姓商友知我喜歡咖哩,每次來台總會帶來一大堆,各式各樣的咖哩粉或咖哩塊送我。在他帶來的咖哩中,顏色有黃、有黑、有棕色、有金黃、形形色色不一而足。他還細心的將用法、煮法、熬法、詳細紀錄下來傳授給我。它每次來到台灣,光是「咖哩」這個話題,我們就能談上好幾天。

陳先生對我說:咖哩種類各有不同,哪種咖哩可用於肉類?雞肉、牛肉、豬肉、或其他獸肉都不能打混。貝類魚蝦各有所歸,海鮮山產各依其法。就在他的指導之下,我才知道咖哩學問,涵括範疇竟然是這麼的深邃廣泛!

最近去東京看了鈴木君一趟,他的痛風已比先前好得太多。中午由他家招贅的女婿鈴木篤之,帶領我去附近的一家咖哩屋吃中飯。這家咖哩屋設備簡單,供應以學生為主。物美價廉份量又多,許多附近的白領階級也會過來捧場。

鈴木篤之是附近商學院之畢業生,今天特地帶我過來,嚐嚐此店的招牌「茄子咖哩」。這一頓飯吃了下來,他家的茄子咖哩變成了我的新歡。它的甜辛潤辣十分可口,與涼子夫人的清甜馨香各異其趣。儘管這些往事都已經過已廿餘年之久,但我依舊忘不了涼子夫人,以及這家茄子咖哩的潤美滋味!

至於澤渡老夫人之「普羅旺斯咖哩」,她的媳婦雅美獲得傳承。1991年初,我人在大宮縣逗留兩天。因為居留之民宿不供飲食,所以澤渡家成為我的餐廳。雅美知道我喜歡吃「普羅旺斯咖哩」,所以,連續兩天之中餐都是以它當主角。第二天吃罷她問我滋味如何?說實在的,滋味差不多只是口感上稍有差異罷了。 [待續]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