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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陽西沉,暮色四合,我與克里斯和楊格三人參觀過大海宮之後回到原車。今晚投宿地點,是在安斯烈屈山的山頂旅館。因山區多霧太晚不好行車,所以克里斯希望在一小時之內,趁著山霧昇起之前趕到山頂。楊格是個識途老馬,在霧雨中熟練的轉彎換擋,直往山頂開去。

原來此山道路寬闊但人煙稀少,怪不得他可快速又悠哉游哉的往前開。好不容易車到山頂,雨絲飄揚越來越粗,山霧集結也越來越濃。山風浩浩,雨聲淅瀝。山高夜冷,今夜過得有點恍惚。對於住慣溫帶氣候的我個人而言,真可以說是。一場精神與肉體的大考驗!

「屋漏偏逢連夜雨,船遲又遇打頭風」。半夜裡要命的飯店暖氣,竟然故障中斷供應。我們就在寒冷中度過一晚。翌日起床鼻塞流鼻涕的現象,讓我渾身覺得不舒服。頭痛也來湊熱鬧,痛得我反胃欲吐。看著克里斯和楊格一臉愧疚,我也就不好再多做埋怨,或者是責難他們了。

位於坎培拉郊區的安斯烈屈山,高度比台灣的陽明山稍高些。它的山腰佈滿高級住宅與渡假別墅,五顏六色十分搶眼。許多富豪喜歡在此落腳,因此,大小轎車絡繹往來,當然香車美人的景緻是少不了的。

山道沿著山稜走勢盤旋而上,每個開闊的山突,或者懸崖平台處都設有瞭望台,提供遊客們在此,眺覽附近或遠處之景色。自安斯烈屈山上的任何一個瞭望台,俯瞰或眺望,皆可瀏覽到坎培拉市的全景。

克里斯對我說,我們投宿的這家飯店附近,還有一個更大的眺望平台。那個看台,不僅可以看到坎培拉市,就連中午用餐的農莊也盡收眼底。多虧克里斯的引介,我才有機會眺灠到美景的全貌。

夜又悄悄降臨山頭,山居的停留進入第二天。今夜依舊天黑雨大,並還颳起更凌厲的山風。更糟的是飯店裡的暖氣系統,故障一天仍未修好。挨冷不住的我,差點就要哇啦大叫起來!旅館主人是對老夫婦,癯嶁著身子來房間向我們致歉,這一夜,大夥兒又在山風與豪雨中渡過啦!

無法適應高山氣候,整夜覺得唇亁舌燥,頭痛欲裂!我在嘴唇塗上一層綿羊油,但是情況並未改善多少。這時我已睡臥不安寧,索興起身趴伏桌上寫我的商旅日記。然而寫不到幾個字,難過得讓我坐立不安。

克里斯與楊格端來一杯熱咖啡給我,他們勸我休息要緊,否則,明天無法按照Schedule遊藍山那可就糟了。我只好接受他們的建議關燈休息,可是在黑暗中我的腦子依舊漂浮不定。

這時候,旅館主人的電話進來探問,我將現時的狀況向他陳述。老人家告訴我說,這是高山症的前兆,明天下山就可以恢復正常了。聽了老人家的敘述,我的一顆懸吊之心,這下總算能夠安定下來。不久,旅館主人拿來一顆阿斯匹靈給我服下,服過之後,就在倦怠中睡到天亮。

凡是跟團出國者,幾乎八成以上的澳洲遊客,都會被地陪帶去參觀詹姆士峽谷(James Gorge)。我的商友克里斯帶我去參觀三姐妹岩之後,將我交給一個歐洲團搭隊,前去搭乘全球碩果僅存的鏈索纜車,下去詹姆士峽谷觀光。這個歐洲團體只有十五人,加上我這個黃皮膚亞洲客,正好湊成大吉大利的双數。

搭乘鏈索纜車下詹姆士峽谷,是這段遊程精華之一。在搭上索鏈纜車之前,纜車作業人員會特別叮嚀遊客,有心臟病及懼高症的人不可搭乘,以免途中發生意外。操作員交待清楚之後,我就跟隨著大夥走向纜車站。克里斯去辦公室幫我購買車票,不一會,大夥都已搭上纜車準備出發。

詹姆士峽谷是全澳洲最深最大的峽谷,它的形狀很像上帝擲向地面之長矛,直插入地極深,然後猛拔出地而形成的痕跡。縱深約三百公尺,谷底僅容一輛汽車通過。早年還有海水澎湃衝激,之後隨這地形之推移,海水的痕跡已全看不到了。

歐洲團的地陪導遊告訴我們說:「這種鋼鏈索纜車全世界只有兩組;一組在瑞士,另組則是我們現在搭乘的詹姆士峽谷纜車。」這組鋼索纜車的結構很特殊,車體像似一艘船,座位兩人一格還配上安全帶。

為了讓乘客的視線,能夠清楚看見四周景色,以及防止山石崩落擊中人身,所以,管理單位利用鐵絲網,搭作車篷兩全兼顧。就其結構整體而言,它很像台灣早期在礦場使用的線籮或流籠。

由於這是我首次的搭乘,故爾處處充滿好奇,一路而下都是東張西望的。大夥乘坐妥當,管理員用擴音器廣播,請大家將腰部之安全帶綁好。一一經過檢查没問題,鈴聲一響,纜車緩緩啟動。纜車琅琅朝著谷底下滑,沿途景色清楚一覽無遺。

纜車越過中線之後,向下滑行之速度加快。耳畔呼呼轟轟直奔下滑,瞬間便已滑奔到達谷底。下滑途中有個小小的停車,歐洲團的地陪導遊對大家說:「這個時候觀看三姊妹岩最清晰,請大家不要錯過機會!」

大家聽話的仰起頭部,對著三姐妹岩方向望過去。嘿嘿!果然形體唯妙唯肖,就像三個人擁抱而立。再看清楚,石柱幻化成人影,很像拿著手帕在拭擦眼淚呢。纜車在谷底逗留五、六分鐘,歐洲老爹老媽們紛紛拍照留念,我因沒有攜帶照相機,因此,權充路人幫著他們拍夫妻照或全家福。

時間很快過去,因應大夥要求,再度延長五分鐘。於是我單獨走向另處,腦子裡想像著,悲劇主角詹姆士墜谷的景象。這回時間一到,大夥迅速回座原位,繫好安全帶並經地陪導遊,一個個的確認已經繫好。她才和纜車操作處打個信號。接著又是鈴聲響起,纜車倒退往上拖昇,速度很快,三分鐘不到已回到起點。

據地陪所言:這條鋼鏈索纜車道,可是全世界最陡峭的一條。儘管這次只是一次短暫的搭乘,却是令人永記心懐,回味無窮。到達地面之後,克里斯向歐洲團領隊道謝,接著我們驅車下山,回到雪梨又是一天的終了。趁著記憶猶新,趕緊將他譜入日記,以作為他日回味之憑依。 [待續]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