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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龍擁擠的跨海橋上,一宗擦撞車禍正在排除。身穿橘黃衣服之交警,哨笛狂吹。手揮警棒,忙前忙後指揮車子疏散。橋上橋下引道上,處處車龍一輛接一輛。誇張的是車龍一行兩行三行並排,將那人行道霸佔成為單人道。

此時數人魚貫通過單人行道,但見他們小心翼翼的旁過車龍,左閃右避,一下子側身,一下子撩起下擺,停停頓頓好不容易才通過車龍擁擠之障礙。一位司機老大的駕駛技術有夠高明,他將愛車硬往車龍縫裡蛇鑽,一路喇叭咘咘按個不停。

還有一位司機更是藝高膽大,他的車子右側前後輪斜跨著人行道,沿路搖搖晃晃的向前移動,讓旁人看了都在為他捏把冷汗。在這裡的駕駛或公車司機,似乎個個練就一身功夫。每逢塞車出現,就可見到他們的絕技表演。不管演出的好壞,他們都會擺出誇張的Pose引人注意。

近午時分橋上的車禍排除,車龍解困大家都鬆了一口氣。於是,我叫司機約翰扭開收音機聽聽音樂,萬沒想到傳來的竟是穆斯林樂曲。對宗教我沒歧見,但那阿拉伯音樂我實在沒興趣,所以,再度吩咐約翰轉別種音樂來聽。

約翰說,這時段都是阿拉伯音樂節目,因此,他改以錄音帶音樂,車子就在狂野樸素的非洲樂聲中向前走。在拉哥斯市區,車子進入拉哥斯市內,採以單雙號的管制。車牌號末字單號者一三五入城,二四為雙號車入城,星期六、日則不分單雙皆可進入。雖然管制嚴格,若肯花錢就可買到不受管制的公司証或公務牌。

星期日的拉哥斯市區一反常態,平日的擁擠人潮消聲匿跡。城內的人於昨天都已疏散出城,換進來的是大批的血拼客(Go-Shipping)與觀光客的人潮。一些勤勞商家從不放棄這個賺錢的機會,他們一大早便已將店內的貨物,全數都擺出來靜候這些蝗蟲般的人潮光臨。

嚴格說來,拉哥斯市不是一座可愛的城市。然而,她在春天刻意的安排下,紅男綠女如潮湧進,巨葉鮮花恣意競放,您能無動於衷嗎?而那拂面暖暖的春風,雖然帶點麻辣的悶熱,總算還帶有著那麼一點點的春意。百忙裡我願登高為她一呼:「很好,我喜歡!」

在奈國與拉哥斯平起平坐的城市是歐尼洽(Onichia),它是奈及利亞的第二大市場,凡是開發奈國市場者都會親臨斯地考察一番。當汽車駛出拉哥斯之後,呈現在你眼前的景觀是一片廣袤的處女地。沿途人煙稀少,聚落分散,坐了老半天的車子難得遇見行人。如此寬廣之土地,由不得你不讚嘆奈及利亞的版圖有夠大。

車子離開拉哥斯州界,道路狀況越來越糟,起起伏伏坑坑洞洞,加上路旁莽林寂寂,獸吼猴嘶,聽入耳內心裏有些毛毛的。我們人生路不熟,最怕的就是惹上意外。謠言途中常有武裝打劫,車子拋錨變心驚肉跳。

有次朋友出城去鄉下收貨款,返回途中車子爆胎遇上麻煩。斯時左近湧出三位黑人,我友躲在車內嚇得渾身直打抖擻。幸好他們表明是前來幫忙修車的,一顆忐忑之心才放下一半。新輪胎換好之後,道謝還沒說便一溜煙的開車走人啦!

下午兩點整從拉哥斯出發,車到歐尼恰市區正好是落日時分。在奈國視野深闊,一路前行毫無阻擋。雖說時間已是黃昏,落日餘暉仍舊光亮照耀。我們找到熟識商家,在他的安排下投宿旅館。

第二天儘快收好貨款,下午趁著時間早早便驅車趕路。約模接近黃昏時節,人車已經平安的返抵繁華的拉哥斯市區。由於這理的交易採取放帳方式,所以必須每週一趟來回,如果說不累人那是騙話。

歐尼恰市場之貨物吞吐量很大,她奈國的汽機車零件批發中心。在這裡不論男女老少,全都是一等一天生的生意人。看著他們熱心攬客與耐心的推銷,連我們都會自嘆不如。老鳥來此心神在在,菜鳥來此準會被他們的纏功纏得無路可逃。他們死纏濫打的招式令人害怕,好像不買就會被吞沒似的。

「漫天叫價,就地還錢」,在這裡你要是心軟或太信賴他們,那你就是他們心目中的「呆羊」。他們若遇上不買之客,會在左右纏繞推銷不退。許多不耐煩之外客,往往就被他們這種纏功纏得落荒而逃。而他們的這種推銷術,與半世紀前中華商場的攤商,頗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
「非法」這個名詞,在歐尼恰人的字典裏找不到它。因為這裡就是全非洲的走私與仿冒大本營,非法就是他們的家常便飯。許多初來乍到之台灣商人,完全摸不著此地人之商業準則。吃虧上當家常便飯,不被欺騙上一回兩趟者,可說是絕無僅有得怪例啦,當然我也不會例外。

在黑人市場做生意,其實與白人市場毫無兩樣。將本求利之原則,在此也可以說得通。起初會見他們心理會怕怕,混熟拿住面對的訣竅之後,反而會戀戀不捨而不願罷手呢。

這裡的公司行號多得不得了,幾乎每家都設有公司行號,甚至有些一家容納數十家公司。當地人開公司表面要申請,暗地裏只需給些許好處,容易就可取得執照。許多台商不知詳情,以為寄送樣品就可做成生意。結果一寄再寄,最後總是弄得灰頭土臉。

歐尼恰是個綜合性城市,全鎮居民汲汲營生幹勁十足。遊手好閒者也有,但遇上生意機會來臨,他們都緊緊抓牢不會錯過。此地的工作機會不多,如有絲毫的機會,當然他們都會全力以赴。

初至歐尼恰市場,我的生意做得還可以。慢慢搞熟弄懂當地人的生意行為之後,我對這個市場給予好高的評價。在歐尼恰這裡有句口頭禪很有意思,它是這樣說:「只要是真正的歐尼恰人,很少有機會當乞丐的。」豪矣哉斯言! [待續]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