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約翰滿臉感激的對我說:「Rex!今天真幸運遇見了您,第一眼見到您,我就有著看見親人的感覺。」他語氣充滿誠懇的對我說:「這次我只帶伍萬美金出來,它是我與麥克的合資,您就看著辦吧!」

稍停他又問我:「貴公司的產品有些甚麼?」我客氣回答:「只有音響喇叭與汽車喇叭而已。」他興奮得叫道:「很好!很好!我曾賣過汽車喇叭,現在就增加些家用喇叭吧。這是輕車熟價,再好不過的啦。」

真所謂天緣湊巧,意外之中讓我撿到一票生意,由不得您不相信善有善報的道理。而約翰與我之間的生意,自此之後一直維持至我退休從未間斷。他的第三次來台帶來了麥克,兩人從小學到高中都同窗,可是兩人的生意各走各路。

約翰走的是電子,麥克做的卻是雜貨。麥克這人沒有約翰機伶,可是他守本分,不過他的本分要看對象,有時候他也會扮豬吃老虎的。首次和他談生意,他亟力裝做外行。等到付款時他就原形畢露,左削一點右扣一些,然後給你一個傻笑,辦公室的職員們,常常被他整得鼻青臉腫,但就是拿他無可奈何。

麥克個子魁壯,長相神似拳王泰森。因為他是當地酋長的兒子,所以,他的名片上印著麥克王子的頭銜。這玩意兒在台灣沒啥用,可是在當地卻是尊貴得不得了。此君待人和氣,服務熱忱從不輸人。

1990年4月,我抵奈國的第二天,奈國首都拉哥斯政變,我人正好住在艾克西舍飯店。麥克怕我有所閃失,竟然派一小隊衛士進駐我下褟的旅館,負責起四周保護任務。當時的確因有他們的維護,我才能順利在非洲建立起業務之橋頭堡。

奈及利亞是西非的美國。舊都拉哥斯(新都-阿布札)為奈國南部三島上之首城。藉著跨海大橋的聯繫,使她變成西非的最大都市。她是一座優良海港,港闊水深是一座優良之軍商兩用之港口。她與外界接觸最早,故爾洋化最深。復有英國的殖民教育,遂使當地居民之水準硬是與眾不同。

雨季來臨,終於為她解除了半年來的乾燥。昨夜的一場傾盆大雨,雷聲雨聲叫囂整晚讓人輾轉難眠。而拉哥斯的建築物,被那雨水沖刷過後,黑白參差慘不忍睹。年久失修的民房漏水漣漣,河道阻塞,明日不知又將淋出多少問題來?

雨季帶來之災害相當嚴重,富有之家倒無所謂,可憐的是濱河區之貧戶,他們在豪雨泛洪裡,只有眼睜睜的看著河水,吞噬著自己的生計財產而無法挽救。年年如斯,歲歲如此,老天爺的玩笑真不知要開到何時方止?

奈及利亞的氣候只分乾濕兩季,半半分隔鮮明從不越矩。雨季裡,每過午飯時間天黑雲攏,霎時閃電霹靂雷聲隆隆。接著豆大的雨點滴答灑落,幾秒內傾盆大雨跟蹤而來。

豪雨狠狠的下個一兩小時,毫無預警的剎那嘎然而止。雨季雖為拉哥斯帶來水患,但它也帶來了春的信息。就在雨季的末期,最後的一場大雨剛收,檬果樹與木槿開始忙碌起來。但見它們涵翠放綠,怒花綻放,將那春的序幕整個的撐開。

特別是那挺拔的木槿,略經雨水的滋潤後,身高直往上飆。大朵大朵的花兒也不甘寂寞,競相放色迎風招搖。太陽晒得越烈,它就開的越是燦爛。檬果樹比較含蓄,它們默默的在樹梢抽出花絮。

然而,它那羞澀的花香蘊透週遭空氣之中,卻是引來大批的蜂蝶上下飛繞。它們拼命舞出那動人的迎春曲,於是蜂兒、蝶兒、蟲兒、鳥兒、逕自的忙碌起來。它們也替拉哥斯之春,帶來了一番熱鬧。

是啊!是啊!拉哥斯之春就是這麼的熱鬧嘛!拉哥斯,這座歐化很深的西非大城,只要淌進她的街道您就發現,她與世界各大城市沒有兩樣。巨廈矗立人潮洶湧,車輛來往人聲喧嘩。

在這城市裡,如果您有急事須進入市區,謹請安步當車是為上策。如此這般之安排,或許會比搭車來得快些。「塞車」(Go-Slow」)在此司空見慣,三不五時就可見到它的蹤跡。它常使人耐不住煩惱玵大發脾氣,即便如此還得耐心的等候。因為坐在車內等候疏解,人們有如在洗三溫暖,要不了半天包您飆出一身的汗臭。

塞車之時大小車輛擠成一堆,車龍一直排到跨海大橋上面。兩側寬闊的行車道,早被車龍擠成羊腸小道。人行其側都得小心翼翼,稍不留意白衣就會變成黑袍。最難忍受是那些公車,車體老舊扭曲破洞,加上胡亂塗鴉的外觀,直讓見者退避三舍。

其他的車子如計程車、小型拉客的三輪車、小汽車和私家車也好不到哪裡。陳舊不修邊幅,真怕路走一半便爆胎瓦解。停在車陣中等候舒解的車子,黑人司機突然探頭四向梭巡,看見外國人就用土話打招呼,鳩舌蠻語嘰嘰呱呱,讓車上的外國人感到坐立不安。

然而,這些不愉快並不能阻礙您的視覺。您大可放眼遠眺,路側兩旁幢幢的富豪住宅。這些豪宅庭院深深,但卻關不住那些探出牆外的鮮花。有一種不知名的花兒,它是蔓藤屬類。他很不安本份,總是想盡辦法要伸出牆外探風招搖。

它那綠油油的圓葉,襯托著朵朵鮮豔的紫紅花蕊,翻牆而出姿態撩人。它的迎風姿態,招搖惹人喜歡。而那旁側軀幹高聳的麵包樹,葉大如巨掌的熱帶榕。它們的樹葉經不住熱風微拂,沙沙作響十分悅耳,更將那豪宅烘托得更加宏偉美哉。 [待續]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