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版主: 跳舞鯨魚ocoh星心亞AzureSianlight

寫在「逃」出之前


大偉是我們班上的一位同學。新生訓練的第一天,他的頭就已經脫離他的脖子,像個供桌上的祭品放在桌子上,我看到他的頭皮的次數,比看到他的臉皮的次數還要多。我覺得他的臉比他的頭皮好看,希望他不要用頭皮和老師、同學打招呼。

對於像大偉這樣的同學來說,學校無疑是一座牢籠。雖然他被判三年有期徒刑,但是,他無時無刻不在想:如何「逃」出學校――這就是本故事命名的由來。

本篇故事導讀至此,相信各位已經有了概略了解,現在,讓我們開始一起「逃」吧!






「滴答滴答滴答滴……。」

這一夜特別長。

大偉在雨打窗扉的夜裡醒來,漫天的黑像矇住雙眼的紗,讓他暫時失去了視覺;長時間俯臥在桌子上的手腳,也讓他麻痺的失去了知覺。大概是睡得太久了,沉甸甸的大腦像沾了水的棉花,一下子膨脹了好幾倍,重得抬不起頭來,連思考的路徑也受到了阻塞。大偉在初初醒來的幾秒內著實不知身在何處。

「滴答滴答滴答滴……。」

一絲絲清冷的風帶著針扎般的刺痛,鑽進後頸衣領內,大偉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。

「我在哪裡?」

沒有柔軟的床,沒有柔軟的被,連牆上那一座擾人的咕咕鐘也失去蹤影。一種驚人的不安竄進了身體裏,活像被蛇狠狠噬了一口。 

「我在哪裏?」

大偉睜開雙眼,一片黑影在眼前暈開來,看久了,黑影漂白成灰,視力才慢慢清朗起來:一列列桌椅在講桌前排開,橫掛在講桌前的黑板上還留著一串阿拉伯數字和xyz……。 
                   
  大偉努力在大腦內搜尋睡前最後一個畫面:數學老師的嘴巴一開一合地,吐著一個又一個數字,像睡前的數羊……。然後,就再也沒有任何記憶了。

大偉朝地上吐了幾口唾沫,恨恨地罵了幾句:「x媽的!該死的!為什麼沒有人叫醒我?」

誰敢叫他?同學叫他是找罵挨,老師叫他,他也沒好臉色,白白耽誤了教學進度,又惹了一身晦氣,誰敢叫他?大偉成了大伙眼中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神……。

  「滴答滴答滴答滴……。」

大偉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,掛在黑板上的時鐘黑忽忽的,看不清楚到底是幾點。大偉慢慢站起身來,待手腳恢復了知覺,就挪身到牆角,沿著牆壁慢慢的摸到電源開關,往上一扳,不亮?往下一扳,還是不亮?大概是為了省電,一到晚上,整棟大樓的電源就被切斷了。

「滴答滴答滴答滴……。」

記得白天上體育課時還是個大晴天,這場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下的,連雨帶風刮得窗戶嘎嘎作響,映在玻璃上的樹影活像隻張牙舞爪的大怪獸,挾著咆哮的風聲,好像隨時都會撲過來似的。

大偉貼著牆面站著,半天也不敢動,一直到肚子咕嚕咕嚕的叫出聲,才覺得肚子餓了,時間應該也不早了。「難道沒有人發現我沒有回家嗎?」大偉的腦袋轟隆轟隆的,好像被坦克車輾過一樣,整個腦袋糊成一團,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重新組織起來,恢復思考能力:「老爸去夜市做生意,現在應該不在家。老媽呢?算了!早上出門上學的時候,拿了老媽放在抽屜裡的買菜錢,好死不死的被她逮個正著,她鐵定以為我現在泡在網咖裡,她哪裡知道我像個犯人一樣被困在學校裡?不行!我得想個辦法逃出學校去!」

大偉貼著牆壁走到門邊,扭開門把,推開門,一陣強風夾著雨滴直往身上打,大偉的嘴裡咕咕噥噥的罵著:「……什麼東南西北雨?什麼亂七八糟風?也不打聽大爺是誰?把我惹毛了,管他什麼東南西北雨亂七八糟風,全部給我躺下!」但是,偌大的的風聲雨聲裡,誰能聽得見?

大偉步出教室,貼著牆壁,走向長廊的盡頭。他努力不去看夜色掩蔽下潛藏在樹影裡的大怪獸,也不去想傳說中漂浮在馬桶裡的骷髏頭。他只知道,如果他按下女生廁所裡的警鈴,一定會引得警衛上樓查看,這樣,他就有機會逃出學校了!

這雨下得有些古怪,彷彿長了眼睛似的,專往大偉身上打。呼呼的風聲像個頑皮的孩子到處亂竄,吹得女廁內的門板乒乒乓乓響。

是誰說過女廁馬桶裡有骷髏頭?大偉忽然恨起這個人來了。

他一手撫著胸撲撲跳的心,一手拉開女廁左邊第一個廁所門。當他全神貫注在尋找女廁警鈴的時候,卻冷不防一脚踩上一堆掃把,掃把頭被大偉踩直了,一根根站了起來,迎頭撞上大偉的前額,卜卜的打出好幾個血痕。

大偉嚇得一屁股跌坐在濕漉漉的廁所地板上,等他回過神來,才發現開錯了工具間的門。大偉忍不住心頭一把怒火一邊罵,一邊用手撐住地板站起身來,卻在不經意的回頭裡,看見洗手台的鏡子上一團黑糊糊的影子……。

「滴答滴答滴答滴……。」

這一夜特別長。

大偉不知道他是怎麼離開那間廁所的,他只知道,他這一輩子絕對不會上女廁。

坐在冷冷的台階上,大偉突然覺得腦袋有些清醒起來:女廁的警鈴是不會響的,因為整棟大樓根本沒電。唉,早該想到的。早想到就不會被掃把打得滿頭開花,也不用被自己倒映在鏡子裡的影子嚇得魂飛半天外。大偉的額頭挨了痛,兩片嘴皮子也沒閒著,又劈哩啪拉冒出一堆亂七八糟的話:「什麼唬爛學校?什麼噁爛廁所?什麼唏哩吧拉爛的東西?」

教室大樓的一樓鐵門會在每天下午五點半拉下,二樓以上除了電梯,根本沒有其他的出入口。大偉當然沒有電梯卡可以使用電梯,只好一路摸黑,從五樓摸到二樓來。

靠著欄杆往下探看,大偉一直在心理盤算著:怎樣下去才不會搞得皮開肉绽,弄得滿身傷。咦?有了!大偉突然覺得腦袋裡靈光一閃,眼前充滿光明:每一間教室都有窗簾,拆下窗簾打個結,就可以順著窗簾溜下樓去了。哈!上美女老師的課還是有用的,健教老師是個年輕漂亮的女老師,上個禮拜才上過救災常識——那是大偉少數不睡覺的課。大偉拍拍自己的腦袋,忍不住稱讚自己的聰明……。

外面的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停的,風好像也小了一些。大偉像隻猴子似的爬上爬下拆了好幾個窗簾,窗簾和窗簾的布角上也打好了結,大偉還死命的拉了又拉,以防結沒打牢,摔成重傷。

大偉把窗簾固定在欄柱上,沿著欄杆放下窗簾,窗簾夠多夠長,一定可以讓他毫髮無傷的順利到達地面。大偉為自己的聰明暗暗得意起來。

大偉從教室裡搬出一把椅子,脚踩椅子攀上欄杆,沿著窗簾布順勢往下溜。

「痛……痛啊!」

大偉順勢往下溜,一路溜到地面上,但是卻不是毫髮無傷的,因為,大偉忘了取下窗簾上的鐵鉤子,刮得他手腳鮮血淋漓……。

美女老師沒說:窗簾上有鐵鉤子啊……!

風,停了!

雨,止了!

月亮,出來了!

偌大的操場少了人聲和球聲,顯得特別安靜。大偉毀了容,傷了手,瘸了腿,還帶了滿肚子的驚魂未定,橫過操場,往側門移動。他不想讓警衛知道他被困在教室裡,睡過頭可不是一件榮譽的事。

學校側邊的鐵製門足足比圍牆矮了十公分,而且,門板上有鏤空的花紋,只消輕輕的一踩一踏就可以翻出門外,對長手長腳的大偉來說是再容易也不過了。

大偉一腳踩上門板的縫隙,兩手一撐就攀上門板,在他還來不及跳下門板以前,他突然覺得手腳一陣麻痺,一股強烈的電流通過心臟……。

大概是睡了太久了,長時間俯臥在桌上的手腳麻痺的失去了知覺,在初初醒來的幾秒內著實不知身在何處。大偉睜開惺忪的雙眼,正好看見最後一個同學背著書包離開教室。

「門別關啊!等等我!」

大偉嘶啞著聲音呼喊,連書包都忘了背就衝出教室,一路跌跌撞撞的衝到校門口,背靠在圍牆邊大口喘氣。

「我終於逃出來了!」大偉心裡想。


想想看
校園裡還關著多少像大偉這樣品性不端的學生呢?
那些守本份的學生跟老師可惹不起大偉吶

反應在現實的政治面
有理的失去了理性
受質疑的反而順順當當

希望大偉經到這次教訓後,再也不會在課堂上睡覺。

習慣站在講台上
用俯瞰的角度
掃掠每一張臉
但是
大偉總是用頭皮看我
我很難過
我知道
他也不好過
只是
成長只有一次
再也難重新來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