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賽進行到一半的時候,冠軍忽然有種感覺。

一面注意對手的動作,冠軍一面快快地進行自我檢查:揮拳的力道很夠、步法的移動很輕,不應該有什麼不對,但心裡那個突如其來的感覺卻揮之不去。

怎麼回事?冠軍閃過對手一記左勾拳,身子一矮右肘一抬,打歪了對手的下巴;對手踉蹌後退,冠軍移動腳步,突然瞧見有個人站在自己方才站立的地方;定睛一瞧,嘿,那人不正是自己嗎?

剛才那種感覺,是我跑到自己外頭來的關係嗎?冠軍的拳頭還擺著防禦架式,腦子已經想通了:原來如此啊。

這場打贏了之後,你想做什麼呢?另一個冠軍雙臂下垂,一派輕鬆地問。

當然是打贏下一場啦;冠軍理所當然地回答。

那打到沒人和你打、或者打到你自己不能再打的時候,你想做什麼呢?另一個冠軍繼續問。

我還有很多計劃呀;冠軍回答:成立專門的會館、培養後進新血、推廣這項運動、照顧退休的運動員……

這些我知道,我就是你呀;另一個冠軍揮揮手阻止他繼續發言:但你好好想想,這些事真的非你去做不可嗎?

呃;冠軍遲疑了會兒:當然應該有些人在這些事務上頭比我更行啦,但是……

哪有什麼好但是的?另一個冠軍又打斷他的話頭:老實說,你最想做的是什麼呢?

最想做的,當然一直打下去囉;冠軍想一想:輸了可以想想新招,贏了可以挑戰下一個目標,一直打下去,本身就是一件最令人開心的事啊。

是囉;另一個冠軍欺近身來:老實說,這身體目前已經是顛峰了,沒人打得贏你,但如果你繼續在這裡打下去,總有一天會打不動,只能去和比你更適合做別的事的人爭取做那些事的權力。

是嗎?冠軍皺眉:那你說該怎麼辦才好?

如果你想繼續打,那就跟我來;另一個冠軍笑著: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讓你一直打。

唔?冠軍還沒回神,另一個冠軍身形一閃,他瞧見對手攻了上來,但自己的防禦姿勢已經放鬆。

驚呼,大叫;冠軍甩甩腦袋站了起來,發現另一個冠軍躺在臺上,助手及醫護人員正搶上臺來。

怎麼回事?冠軍抓抓頭,忽然聽到遠方傳來某種聲響。

冠軍猛地轉身,身體自動擺出架式。

接著,他眨眨眼,嘴角浮起一個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