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出國執行間諜任務前,軍醫在他的臼齒後頭埋了個東西。

哪天要是你的身份曝光了;軍醫就事論事地說:就用力咬住臼齒吧。

那是毒藥膠囊?他問。

我們早就不用那種東西了;軍醫得意地笑笑:那是個小型炸彈。

炸彈?他眨眨眼:要自我了斷,幹嘛這麼麻煩?

炸彈雖小、威力不小;軍醫解釋:它會將方圓十里內的建築都夷平哦。

好好兒幹;親自在旁觀看的統領拍拍他的肩:兩國的未來,就靠你了。

臥底的任務很順利,他不但混進了敵國地方派系,成了基層民意代表。

愛民勤政,事必躬親,他在敵國人民心中的形象大好,連選皆捷。

匆匆數年,他如願進入了權力的中心。

他不再暗裡執行間諜動作,而是設法主導政策,直接修法。

當年的統領已經下台,新任總理作風開明,與他一搭一唱得天衣無縫。

兩國的關係漸好,最後決定簽署共榮協定。

他受邀出席會議,住進專門接待外賓的高級飯店;會議前夜,他睡不著。

這麼多年;他想:我終於不負所託、完成任務了。

門鈴響起,來人報上暗號,表示已下台的統領想見他、親自袌獎。

他十分興奮,改換裝扮,隨之出門。

一踏進前任統理的寓所,他忽然覺得氣氛不對。

前任統領坐在陰影裡,冷冷開口:你這傢伙吃裡扒外,聯合我的政敵鬥垮我。

不不;他慌忙搖手:我完成您交付的……

語音未歇,一旁大漢已揮出一拳,揍歪了他的下巴。

他癱倒在地,眼冒金星,嘴裡嚐到鐵鏽味道;用舌頭探探,臼齒已經鬆了。

大漢又掄起拳頭,他忽然想起一件很久沒再記起的事。

拳頭掄下,他彎出一抹又苦又狠的笑。